那雙眸子帶著深藍，看向東西的時候有震懾人心的作用。

    體內的病毒很快被異能吞噬乾淨，她從空間中出來，幻化出的藤蔓直接將轎車掀翻，接住被打翻在地的紀臨。

    紀臨吐出一口血，眸子已經變成血紅色。

    葉卓凡笑著收回藤蔓，指著地上的人，“他有什麼好？值得讓你背叛我？”

    “他是人，你不是。”舒惜言感覺到體內異能澎湃，像是枯樹逢春，精神力已經滿了。

    “人？”葉卓凡笑著，無情揭穿道:“當時在會場，他是唯一從我手下逃走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他被一隻喪屍咬了，要是我沒看錯，應該在肩膀上。”

    “什麼？”舒惜言蹲下身檢視紀臨的傷勢，不可置通道:“你之前被咬了？”

    “是。”紀臨鼻子流血，也不知能挺住多久。

    怪不得他說自己快去陪她們了，怪不得他說想死，怪不得他唯一信念，只是想送她回家。

    原來，他早就被咬了。

    他強撐著送她們回家，完成了楊姨遺言，甚至沒在途中變異。

    舒惜言終於理解為什麼紀臨眸子越來越紅，也理解了他的體能比平常人高出許多。

    她抱著紀臨放在一處座椅，直面對上葉卓凡，咬著牙道:“第二次了，我要把你一片片凌遲。”

    “那你儘可以試試。”葉卓凡雙手化成藤蔓，衝着她的額頭過來。

    舒惜言翻身躲過，眸子逐漸變成琉璃色。

    “放棄吧，你是我分出去的一部分，分身怎麼可能打得過主人。”葉卓凡將一輛汽車舉扔過來，“等我抓到你，先-奸後殺。”

    他最後四個字咬的很重，有種勢在必得的味道。

    舒惜言一根藤蔓出去直接纏在他脖子上，葉卓凡還要繼續掙扎，更多更粗的藤蔓將他整個裹起來，只露出一個頭顱。

    “謝謝你把我變成異能者。”她笑著一寸寸捏碎他身上兩百零六塊骨頭，“原本異能者不可能將普通人變成異能者，但你被病毒感染了，病毒有很強的寄生傳染能力，所以你的異能寄生到了我的身上。”

    “你……怎麼這麼強……”葉卓凡皺著眉，表情猙獰，屍化後沒有痛覺，他一聲都沒喊出來。

    “你不配知道。”舒惜言一塊一塊的捏碎他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響徹街道，聽著像是美妙的樂曲。

    葉卓凡口鼻流血，眼球凸出，“你遲早會……屍化……”

    “那就不用你擔心。”舒惜言一用力，將他頸椎骨全部捏碎了。

    她有報仇的快感，更多是解脫。

    渣男被隨手扔在街道上，全身骨頭盡碎。

    舒惜言怕他再一次恢復，所幸找了個關狗的籠子，將他摺疊著放進去，又在籠子外面纏繞了一圈電網。

    植物怕電，她必須得慢慢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她趕緊去檢視紀臨的情況，男人身上破了很多，腹部像是被藤蔓貫穿了，往外流著血，腸子掉落在外，要不是衣服擋著，當真是一處能看的地方都沒了。

    “謝謝。”這是現在唯一能說出口的。

    紀臨搖搖頭，重重喘著氣，“恭喜，你也變成異能者了。”

    “那個渣男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是憑藉異能者晶核纔沒徹底屍化的，卻想著感染我後折磨我，但我很快進階了，異能已經把病毒消滅了。”

    “我送你到家了。”紀臨一說話，嘴角就不斷滲出血，止都止不住。

    “你能不能別死……”她盯著人已經徹底血紅的眸子，不捨道:“像你這麼好的人，憑什麼……”

    “殺了我吧。”紀臨平靜的說出口，和之前的楊姨一樣，眸中都帶著解脫。

    她真想收回之前說的話。

    她希望他這種大公無私的人有一個好結局，而不是變成喪屍，變成沒有生命的屍體。

    紀臨咳嗽著，身體開始抽搐，他顫抖抬手拿下自己的鴨舌帽，露出一頭微微翹起的頭髮，艱難的理了理。

    “很醜吧？”紀臨說完，取下了口罩，“反正快死了，當一次好人，滿足你的請求。”

    舒惜言低頭看著懷中的人。

    他們認識這麼久，她第一次看到他本來的樣子，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

    紀臨不好意思側過頭，用手遮住半邊臉，“不好看就別看了，我平日都戴口罩的。”

    他說的小心翼翼，似乎希望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能給一個人留下片刻印象，就算他本能的認為這個印象是不好的。

    舒惜言驚呆了。

    這顏值這五官，要是紀臨自信，還有葉卓凡什麼事！校草早就換人了好吧！

    懷中人的是冷白皮，血紅色的眸子襯托出邪魅，又帶著可愛和少年感。

    他那一頭捲髮尖尖翹起，柔順貼合在耳邊，眉峰凌厲，鼻樑高挺，唇形也極其好看，像是女媧一筆一劃認真勾勒出來的。

    最突出的還是氣質，儘管高冷陰鬱的躺著，但在這其中，又能觀出來溫柔和自卑。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樣一個人，但不論誰看到，總是想要抱在懷裏安慰的。

    就像自家養的小貓，就算自己吃的不好，也要努力賺錢給小貓吃好用好。

    紀臨掙扎著想起身。

    舒惜言終於回過神來，拿出溼巾紙給他擦拭，“就算死也要體面。”

    “對。”紀臨躺回去，他是真的沒了力氣，對抗屍化已經相當困難。

    舒惜言擦乾淨他慘白的臉，又一點點清理好雙手，看到肚子上被葉卓凡貫穿的洞時，愣了愣，空間拿出醫用器械，用拙略的技術縫好。

    紀臨說不出話了，在她懷中抽搐，角度極其詭異，從頭骨再到四肢，像是每一寸細胞都在變異。

    他這麼好的人，就這樣子屍化了？

    舒惜言幻化出的藤蔓抵在紀臨額頭，一直狠不下心穿進去。

    她有個想法冒上心頭，或許除了母親和外婆，再也不會有人這麼護著她了。

    溫柔似流沙，留都留不住。

    上天總是這麼殘忍，對好人太過苛刻。

    手中藤蔓化成刀形，只要下一秒徹底屍化，她就殺了懷裏的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