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郡主最大
許幼寧剛出了大牢,就瞧見迎面而來的晏扶卿,他身後還跟著幾名官員。
瞧見許幼寧,幾人眼神頓時有些古怪,許幼寧皺了皺眉,還真是巧。
“晏王妃。”幾個官員朝許幼寧行禮,她雖寫了和離書,但並未送去司.法程式,在眾人眼裏,她便仍是晏王妃。
許幼寧點了點頭,晏扶卿也沒開口,目光只是看了她一眼,許幼寧忽然有些心虛。
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啊!
她挺直了腰桿,淡淡道:“我只是路過,便進去看了眼。”
“是、是。”幾個官員附和著,為首的晏扶卿卻一言不發。
許幼寧心底莫名有些憋屈,她撇撇嘴,沒再多留,直接回府,喊了影霜詢問道:
“今日晏扶卿怎會去牢獄?”
影霜轉了轉眸子,隨即稟告道:“郡主,汝南王世子散佈謠言之事,聖上交給了王爺與大理寺幾位大人一起調查。”
所以今日,晏扶卿應該是帶著那些官員一起去詢問情況。
許幼寧有些無奈,那還真是巧,偏偏就是她去的時候……
“你下去吧!”許幼寧揮了揮手。
影霜朝許幼寧恭敬拱手才退下去,夏末端著剛熬好的銀耳羹進來遞給許幼寧,“影霜對王爺的事兒倒是瞭解,也省的咱們再去打聽了。”
許幼寧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夏末笑意一頓,指了指銀耳羹,“郡主,您剛剛味道可能入口?”
許幼寧的視線順著她指的落在桌上的銀耳羹上,夏末眸色微鬆,下一刻,卻聽見許幼寧清冷的聲音,
“是誰?”
她怔了怔,抬頭便瞧見許幼寧定定看著自己,心驀地一沉,撲通一聲跪地,“郡主……奴婢不知郡主所言何意。”
許幼寧淡淡瞥了她一眼,“是麼?那你跪著做什麼?”
夏末臉色一白,抿唇不語。
許幼寧的目光定定看著她,等了好一會兒,眼底最後的幾分溫情也徹底消失,“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我從未懷疑過你,夏末,你太叫我失望了。”
“郡主,奴婢……”夏末死死咬著下唇,將眼底的愧疚壓下,平復好神色,纔開口,“奴婢不知哪裏露了餡,還請郡主解惑。”
“你向來沉穩,今日卻提議我出去,原本我並未懷疑,出門遇見汝南王妃,引起我想去詢問晏扶溫的心思,在牢獄門口遇見晏扶卿,縱使這般巧合,我也不曾懷疑你。”
許幼寧長嘆了口氣,她連夏末的嫁妝都替她準備好了,卻不曾想自己竟然一直養了只白眼狼。
“那……郡主是為何懷疑奴婢的?奴婢又是哪裏露了馬腳?”事情既然已經說開了,夏末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你的心太急了。”許幼寧搖搖頭,“之前通知寫書人的並非平君,而是你吧?”
“還有,那日桌上寫著阿愉二字的紙條也是你放的,府里布滿了暗衛都不曾發現寫書人的痕跡,其實是人家根本不曾來過。”
“阿愉二字你刻意改變字跡,可你怎麼忘了,你在我身邊這些年,你的習慣是不會變的。”
許幼寧說完這些,夏末徹底白了臉色,半晌,她又似鬆了口氣般笑了起來,“原來是那兩個字露了餡。”
“我答了你的問題,現下該我問你了。”許幼寧看著她,“為什麼?”
夏末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唇卻彎了彎,“郡主可記得奴婢是何時入府的?”
“自然記得,我七歲時,爹爹孃親將我接回府中,第二日便把你和春梢帶了過來,還有其他幾個丫頭讓我選,我只留下了你和春梢。”
“郡主卻不知,在遇見郡主的三個月前,奴婢被家人發賣去青樓,只因爲家人聽聞發賣到青樓價更高,奴婢不肯便遭毆打,是晏世子晏扶溫攔住了家人,將奴婢從家人手中買了下來,並叮囑人牙子將我送去主人家好些的府邸。”
夏末吸了吸鼻子,抹了淚,“奴婢伺候郡主這麼多年,不敢居功,只敢說是盡心盡力,唯有此事愧對郡主,事已至此,請郡主就地處置了奴婢吧!”
說完,她朝許幼寧磕了頭。
“那平君呢?”許幼寧詢問道。
許幼寧垂下眸子,“事情是你做的,他卻義無反顧替你背了下來,他對你的心思……”
“奴婢對不住他,怕是此生沒有機會償還。”
“最後一個問題。”許幼寧定定看著她,語氣重了幾分,“你為何要寫阿愉?是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是郡主。”夏末說道:“有日郡主被困夢中,怎麼都叫不醒,口中只喃喃喚著阿愉,奴婢想著此人對郡主定然是至關重要,便寫了這個名字,以此擾亂郡主心神,唯有郡主能牽住王爺的心,扶溫世子便可藉機逃脫,卻不曾想,郡主竟真那般在意……”
說到這兒,夏末心底又浮現幾分愧疚,畢竟這麼多年,她是真心待許幼寧希望她一切都好。
“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你可還有什麼話要說?”許幼寧詢問道。
夏末輕輕搖頭,“奴婢能做的都做了,也算是報答了扶溫世子當年的恩情,若郡主不算恨奴婢……還請郡主在奴婢身死後代奴婢告訴平君一句,我對不住他。”
說完,夏末扭頭便朝牆壁跑去,許幼寧瞳孔驟然一縮,“影霜!”
“夏末!誰允許你死了!”
夏末的腦袋離牆壁只有方寸之距,身子卻被影霜緊緊抓住,聽著身後傳來的許幼寧的聲音。
夏末心底的愧疚更深,“郡主……”
許幼寧別過臉,沒看她,只淡淡道:“將她發賣了吧!”
夏末觸碰的是她的底線,所以她不會原諒,但夏末這麼些年伺候她,早已不止主僕情分,所以許幼寧不殺她。
至於日後,就看她造化吧!
影霜應了聲,便將夏末帶了出去。
許幼寧不習慣旁人伺候,就讓影霜進了內室,春梢也搬來了許家。
“你與嚴息已經成婚了,實在不必因為我和晏扶卿就如此。”許幼寧勸道。
“那我不管,反正在奴婢心裏,郡主最大,他主子敢得罪我主子,我是絕對不能原諒的!”春梢一臉堅定,許幼寧再勸,她便溜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