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不正羞辱著嗎
“原來是奉父皇之命。”五殿下忙拉著晏扶卿笑道:“父皇可還有交代什麼?”
“聖上倒是沒有說旁的事。”晏扶卿頓了頓,又道:“只是晏某來的時候,聖上正與傅大人商議嘉平郡水患之事。”
五殿下轉了轉眸子,“既然長寧這兒有晏公子探望,那本殿就先告辭了!”
說完,五殿下匆匆離去,晏扶卿對上李璟修探究的目光,淡笑道:“水患之事還是三殿下更為熟悉,三殿下不去瞧瞧麼?”
李璟修收回目光,朝許幼寧溫柔道:“你好好養身子,我改日再來瞧你。”
許幼寧點點頭,瞥了眼晏扶卿,“他們都走了,晏公子還有事兒嗎?”
晏扶卿斂去笑意,正色看向許幼寧,“我知曉你與李璟修有兒時情分,但宮門不適合你。”
聞言,許幼寧噗嗤笑了聲,“晏公子今兒原來不是單純來探病的?不過本郡主的私事兒就不勞晏公子關心了。”
“呵,晏某明白了。”晏扶卿拂袖而去。
端著茶進來的春梢只瞥見晏扶卿的影子,她一臉茫然道:“郡主,兩位殿下呢?晏公子怎麼也來了?還怒氣匆匆的走了?”
“誰知道他是什麼怪脾氣,昨兒要不是因為他,本郡主也不會受了風寒。”
燒雖然退了,但許幼寧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早就被這些人圍著不說,晏扶卿還給她臉色看,許幼寧心底不覺也有些惱意。
春梢猶豫了一會兒,溫聲道:“方白薇今兒請了思陽郡主和禮部侍郎之女葉秋然……”
“她說的閨友就是她們?”許幼寧搖頭,她真是高看方白薇了。
“郡主,方白薇故意請來與您不和的世家女,這會兒怕是圍在一團商量著如何對付您呢!您還有心思在這兒笑?許家真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春梢氣憤不已,夏末瞧得忍不住笑起來,“你急什麼?咱們郡主心裏有主意著呢!”
春梢抬眼就瞧見許幼寧微微彎著唇,指尖捏著茶蓋,動作優雅,心底的擔憂莫名就被撫平了。
“左右也躺得頭疼,就去瞧瞧吧!”許幼寧淡淡道。
春梢忙應聲在側伺候,而另一邊,方白薇心裏有些忐忑,思陽郡主的反應與她想的不同,她忍不住訕笑道:
“一早三殿下和五殿下都帶了不少禮來探望阿寧姐姐,這會兒子晏公子又巴巴過來,叫人好生羨慕。”
葉秋然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過是狐媚手段而已,兩位殿下和晏公子遲早會看清她的真面目的,依我看,像思陽郡主這般溫婉賢淑的女子纔是真正能入得了人心的。”
她是真心看不上寄人籬下的方白薇,若不是思陽郡主來,她纔不會出現在這兒。
“狐媚也是要有資格的,葉姑娘這般容貌怕是永遠都擔不起狐媚二字。”許幼寧慵懶的聲音傳來,隨之,一雙白皙嬌嫩的手掀開珠簾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侍從恭敬搬來椅子放在主位的方向,她抬手,上好的君山銀針恭恭敬敬的放在她掌心。
壓下杯中浮起的茶葉,微微抿了一口,香甜在口中蔓延,她的視線這才一一掠過幾人。
“許幼寧,你來做什麼?”許幼寧一進來,葉秋然就被震懾住了,這會兒纔回過神來。
“這是許府,我來還需要同你解釋?”許幼寧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只望向從方纔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開口的思陽郡主。
“我卻不知思陽阿姐是方白薇的閨友。”
思陽郡主淡淡道:“不熟。”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可把方白薇羞辱得夠嗆,她握緊了拳頭,忍著屈辱訕笑著解釋,“是,我與思陽郡主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啊!”許幼寧轉了轉眸,方白薇終是在她那雙似看穿一切的目光裡底下了漲紅的臉。
都成裡那些世家貴女都與葉秋然一樣,誰都瞧不上她這個寄人籬下,甚至比庶女還不如的方姑娘,可那又如何?她總有一日,要他們都仰望著她。
“這也沒什麼意思,我就不打擾幾位了。”許幼寧興致缺缺的起身。
“等等。”思陽郡主卻忽然喚主了她,“近日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謠言,說聖上與太后有意立你為太子妃,幾位殿下因此對你窮追不捨,此事是真?”
許幼寧嗤笑了聲,“思陽阿姐與其問我不如進宮去同聖上太后問個明白。”
思陽郡主眉目舒展,“你爹爹是鎮北將軍,你母親是昭陽公主,想來也只有那個位置配得上你,許幼寧,望你好好珍惜福分,安分守己,莫要再生出旁的心思了。”
許幼寧覺得有些好笑,“思陽郡主這是特意跑來許府對我說教來了啊?是惦記晏扶卿了吧?都說了,他看不上你,你還是死心吧!”
思陽郡主臉色一沉,猛地抓起桌上的杯盞就朝許幼寧砸過來,許幼寧迅速躲開,還是被濺溼了裙角。
她眉頭微微一蹙,這可是孃親剛做的衣裙。
“來人!給我把人丟出去!”她話音剛落,就進來幾個粗壯的侍衛,一把抓住思陽郡主。
思陽郡主臉色劇變,“放肆!我乃聖上親封的思陽郡主,許幼寧你豈敢如此羞辱我?”
“這不正羞辱這麼?”許幼寧懶得與她多費口舌,朝侍衛揮了揮手,只聽慘叫不止,她抬眸掃了眼葉秋然,後者一個哆嗦,忙自個兒跑走了。
許幼寧就看了眼空空的屋內嘆了口氣,“真是不好意思,攪了妹妹的閨友宴。”
方白薇的指甲掐進了肉裡,她才勉強維持著理智,朝許幼寧微微搖頭。
許幼寧一腳踏出屋門,忽然想起什麼,又回頭道:“對了,母親讓我提醒妹妹,劉家公子明日會來府上,妹妹這回不會再推脫了吧?”
“自然不會……”
方白薇臉上掛著僵硬的笑意,直到許幼寧的身影在眼眶裏消失不見,她才忍不住迸發出來。
“許幼寧!今日之辱我絕不會忘記!”
“姑、姑娘,您沒事兒吧?”侍女怯怯道,卻被方白薇扭曲的神色嚇了一跳,她似瘋了般將桌子一一掀翻,嘴裏一邊唸叨著,
“憑什麼!憑什麼你就是鐵定的太子妃,我就得嫁給那些窮酸書生?憑什麼我就低人一等?”
“姑娘,您還有身孕呢!您莫要這樣……”侍女小心翼翼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