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滿目瘡痍齊州
是時候了。
許幼寧看準時機,讓影霜動手,珍寶閣的試衣隔間後邊還有個小門,通往珍寶閣的內院,內院又有個小後門。
神不知鬼不覺的便將顏又妍帶了出來,許幼寧將她綁了丟馬車裏,便讓車伕出發。
這會兒顏又妍還沒醒,馬車裏倒是安靜,不過許幼寧急著趕路,也沒心思顧著其他。
馬車悄然出了城,許幼寧被顛得有些不適,胃裏在翻滾,但她知道不能停,一但停下,晏扶溫便很有可能追上來。
“郡主……”夏末擔憂的看著她,擔憂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好在,這感覺並未這麼她多久。
“唔唔唔……”
馬車裏傳來聲音,許幼寧看了眼被困住的顏又妍,怕她太吵,許幼寧提前堵住了她的嘴。
這會兒見她醒了,許幼寧踢了踢她,“知道這是哪兒嗎?往齊州去的路上。”
許幼寧取下堵她嘴裏的東西,“你若識相,便仔細交代你做過的那些事,我還能大發慈悲饒你一命,若你不老實……”
許幼寧頓了頓,掀開車簾,指了指外頭的荒山野嶺,“這山裏應該是有狼群出沒的,聽聞餓極了的狼是連人骨頭也會吃了的。”
顏又妍臉色一白,“你……你不是最討厭這些卑鄙的手段嗎?你如今卻是自己用這般卑鄙的手段,真該讓慎之瞧見你這惡毒的模樣。”
“我呸!”許幼寧嗤笑了聲,“本郡主與你講光明正大?你配麼?本郡主的男人都要被你卑鄙的手段搞得生死不明瞭,本郡主還管手段卑不卑鄙?”
顏又妍臉色更白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男人見了便要心軟三分,不過這招對許幼寧可沒用。
許幼寧捏起她下顎,逼問道:“現在,你還不肯交代麼?”
“交代什麼?我不知你在說什麼。”顏又妍一臉無辜。
“不知?”許幼寧點點頭,淡然吩咐車都,“前頭停吧!把她扔到山裏,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狼幾時出來覓食的。”
車伕應了聲,果真停了下來,顏又妍頓時慌了,忙喊道:“我說……我什麼都說……”
“晏扶卿如今在何處?”許幼寧詢問道。
顏又妍搖搖頭,“我也不知。”
“那看來,你還是不怕狼的。”說罷!許幼寧又要吩咐車伕。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收買了人將瘟疫在齊州散播,晏扶卿想要解瘟疫的法子,我便要他答應休了你,另娶我,我便將解瘟疫的法子給他。”
“瘟疫竟不是天災。”許幼寧臉色沉了下來,“你可知一場瘟疫能要多少人性命?就爲了你一己私慾,你便罔顧旁人性命,顏又妍!你真該死。”
“許幼寧!你說過只要我說你便不殺我的。”顏又妍忙開口。
許幼寧輕笑了聲,“不殺你,這樣叫你死了未免太過輕易了。”
說完,她吩咐車伕繼續趕路,嚴息向來也是查到了這事情是顏又妍做的,纔會受傷。
“嚴息的傷也是你所為?”許幼寧質問道。
顏又妍愣了愣,隨即不屑道:“他一個下人還不配我親自動手,是晏扶溫,他以為嚴息要對我不利便殺了他。”
“我卻真不知,晏扶溫到底看上了你什麼?”
許幼寧搖搖頭,晏扶溫這麼聰明的人,眼光卻著實不算好。
“自然是我比你好,總有一天,慎之哥哥也會幡然醒悟的。”顏又妍哼了聲,還是堅信著這點。
許幼寧懶得與她爭辯,她閉目養神,等到了齊州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許幼寧,你明知齊州有瘟疫,你如今還懷著身孕,你還要去齊州?”顏又妍忽然開口。
許幼寧瞥了她一眼,她與這種視人命為螻蟻的人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
馬車行了兩個日夜,便抵達了齊州,但因為齊州的瘟疫,此刻整個城都已經封了起來。
裡面的人不能進,外面的人也不能出。
許幼寧讓夏末過去敲城門,亮出令牌,纔有侍衛出現將她放進去,“如今城內是什麼情況?”
許幼寧詢問道。
“大半都已經感染瘟疫了,按照大夫所說都隔開了,只是城內瘟疫人數還是一天比一天多,因瘟疫沒了命的都達到了上百了,如今為被傳染的都在城門守著了。”
那些人症狀有輕有重,因此丟了性命的也上了百。
許幼寧聽著這些,若非極力剋制,她此刻便要忍不住直接處置了顏又妍了。
“那晏世子呢?他可有下落?”許幼寧嗓音微微發啞,繼續詢問道。
侍衛搖搖頭,“世子是在五日前消失的,他離開前告訴我們定然會找到醫治瘟疫的法子,但如今……”
“我信他。”許幼寧擲地有聲的話音頓時吸引了不少侍衛。
眾人紛紛朝她望過來,暗淡的眼眸裡似又被點起了希望,許幼寧眼眶微微一熱,朝眾人揚聲道:
“本郡主會與諸位同進退!請諸位相信我。”
說完,許幼寧詢問侍衛,“帶我去瞧瞧那些已經感染了的吧!”
侍衛頓時有些遲疑,“郡主……”
許幼寧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安撫道:“無事,本郡主不怕。”
她執意如此,侍衛只好帶她過去,顏又妍被綁了手由影霜押著,也一同跟著許幼寧過去。
但她一路都在抗拒,“我不要去。”
許幼寧對她的抗拒置之未理,直徑同侍衛走去,那些輕症的特意搭了棚子將他們安置,重症的則被安置在空出來的醫館裏。
“放開我,我不要過去!”顏又妍尖叫著,滿臉都是恐懼。
許幼寧步子一頓,三兩步回來,一把掐住顏又妍的脖子,“怎麼?你如今倒是害怕了?你可別忘了,齊州能有今日,他們能承受今日的病痛都是拜你所賜!你有什麼資格害怕?”
說完,許幼寧甩開顏又妍,顏又妍重重咳著被影霜拽著跟上,被許幼寧警告了一翻,她倒是老實了。
許幼寧的目光掃過那些人,輕症的還好,只是臉頰發紅,咳得喘不過氣來。
重症的卻是躺在那兒,身上長滿了濃瘡或水泡,有些被擠破,血水泛出來,有些已經發臭,蒼蠅密密麻麻的落在上面,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