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本郡主,本郡主讓你飛黃騰達
“許家都沒了,姐姐還能安心躺在這兒做侯府夫人呢?”
驚蟄剛過,天氣還有些乍暖還寒,許幼寧原本就病著,忽然被一盆冷水潑過來,直愣愣打了個哆嗦。
這一頓功夫,也叫她清醒了過來。
她看著眼前居高臨下的方白薇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尚未開口,許幼寧就重重咳嗽了起來,“方白薇,你……你方纔說許家怎麼了?”
見她問到了重點,方白薇才笑了笑開口,“許家通敵賣國,證據確鑿,聖上下旨誅連滿族,姐姐倒是運氣好,因著侯爺的份上逃過了一死,算算時辰,許家全族這會兒子該是人頭落地了吧?”
轟!
許幼寧如遭雷擊。
“不可能!你胡說!方白薇,你身上也流著許家的血,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許家如此?”原本如枯槁般的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忽然就撲了過來。
許家是百年功臣,幾代將軍輔佐君王,爹爹怎會堵上百年清譽?就算是爲了母親,爹爹也絕不可能謀反。
方白薇連連後退,讓兩旁侍女摁住許幼寧,才繼續嬌柔道:
“雖說聖上不曾追究,但徐家百年清譽絕不容許奸佞罪人玷汙,看在以往夫妻情分上,侯爺準你一死,我來的匆忙,沒來得及為你們母子備好棺材,不過我帶了兩張席子,也算是報答姐姐當年收留之恩。”
許幼寧瞳孔驟然一縮,隨即激動起來,,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竟然推開了抓著她的侍衛,一把衝到了方白薇跟前,掐住她的脖子,
“你把我的阿愉怎麼樣了?方白薇!他才六歲,他什麼都不懂,你若恨我殺了我,不要牽連他……”
方白薇瞪大了瞳孔驚恐的看著許幼寧,她未料到油盡燈枯的許幼寧竟然還有這樣大的力氣。
但許幼寧畢竟赤手雙拳,又纏綿病榻良久,哪裏抵得過幾個粗壯的侍衛。
她很快被拉來狠狠丟到地上,四肢傳來鑽心的疼,木棍不由分說的落在身上,疼意侵蝕著許幼寧的意識,一盆冷水又潑了過來,她四肢無法動彈,方白薇倒囂張了起來。
“我叫人將他丟到狼群裡,十隻餓狼生生將他分食了,他到死還念着你這個孃親來救他呢!”
“方白薇,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般就不怕遭天譴嗎……”
“姐姐可是錯怪我了,這可都是侯爺吩咐的。”方白薇掩唇笑得無辜。
“不!我不信”許幼寧搖頭,一臉不信,她與徐清林成婚十載,一直是都城裏令人豔羨的夫妻,
就是她早產生下阿愉後落下病根,哪怕這幾年纏綿病榻,他依舊十年如一日的待她,溫柔體貼從不假手於人。
“當年你大婚失貞,你當真以為侯爺半點都不嫌棄?阿愉究竟是不是侯爺的種都未可知,侯爺又怎會留下他?”
“侯爺要權勢,踩著許家上位,若斬草不除根自,心如何能安?說起來,許幼寧,許家如今的局面是你遞的過牆梯。”
許幼寧雙眼充血,所有的痛意恨意化為一聲嘶吼,“啊——”
“徐家很快就是我珏兒的了,至於姐姐,就好好在地底下看著我與侯爺恩愛,珏兒與侯爺父慈子孝吧!”
“許幼寧啊許幼寧,你說你滿心滿眼都是侯爺,可在侯爺眼裏,你就是他除之而後快的棄子……”
方白薇字字句句化作利刃刺入許幼寧的心臟,她悲慼的笑了起來,鮮血從口中噴出來。
是她眼盲心瞎,從未看出來徐清林醜惡的真面目。
是她識人不清,錯把惡狼當白兔,引狼入室害了許家。
她好恨!好恨自己,更恨這一對狼狽爲奸的狗男女。
許幼寧瞪著一雙圓目,不遠處,方白薇正在嫌棄的擦著被弄髒了的衣裙。
許幼寧,縱使身死,你怎能讓害了許家的兇手在這人間得意呢?
許幼寧唇瓣動了動,方白薇皺了皺眉,“你說什麼?”
許幼寧仍舊不緊不慢的動了動唇,沒有發出聲音來,方白薇忍不住俯身。
許幼寧眸色一沉,忽然張口死死咬著她的脖子。
“啊——”
……
“啪”
重重的巴掌打得許幼寧頭昏腦漲,她還沒看清眼前的人,就聽見一道猥瑣的聲音,“跟爺裝什麼貞潔?你這樣的女人爺見多了。”
劃拉,肩頭一涼,許幼寧下意識地伸手摁住,昏脹的腦袋也清醒了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大紅的帳幔,牆壁貼著喜字,桌上擺著紅棗花生,上頭蓋著紅色喜字剪紙,一雙紅燭光影搖晃。
眼前的一切許幼寧都再熟悉不過。
這是她與徐清林大婚之日,徐清林在堂前與賓客敬酒,她卻在新房被人毀了清白。
臉上的痛感和爆開的熱意告訴許幼寧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
來不及錯愕,許幼寧對上眼前男人虎視眈眈的視線,握緊了髮釵。
男人摸了摸嘴角,興趣更濃,動作矯健的朝許幼寧撲過來。
許幼寧目光緊盯著他,看準機會用髮釵狠狠刺入男人的肩胛骨。
男人痛喊一聲,許幼寧趁著這間隙跑了出去,身體的熱意上涌,許幼寧的步伐也開始凌亂起來。
她不能停!
不能讓徐清林得逞!
前世徐清林知曉後第一時間封鎖了訊息,並溫柔的安撫她,說他不在意。
可不到一年,他就央求許幼寧以心頭血救他一個遠房妹妹,許幼寧自知有愧,只好點頭同意,那時,她已經懷著阿愉。
也是因為此事,她早產生下阿愉,落下了病根,之後只要許幼寧稍不如他的意,他便說自己當年沒有保護好她,讓賊人毀了她的清白。
許幼寧忽然想起來,自己從未見過徐清林口中的遠房表妹,阿愉出生後不久,倒是方白薇找上了門。
自稱與夫君回京探親遇上了劫匪,夫君被劫匪所害,當時許幼寧沒有半點懷疑留了她下來。
現在想來,方白薇生的徐珏與徐清林那般相像,姓氏怕也不是巧合,二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早有苟且。
想到這些,恨意倒讓許幼寧清醒了幾分,前頭隱隱約約出現個身影,似乎是前廳出來散酒的賓客。
許幼寧快速抓住了他的衣角,扯進屋門,抵著他的胸膛兇巴巴的說道:“救本郡主!本郡主讓你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