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這才收起臉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緩緩道：

    “這次是我衝動了，不該與唐牛這條線產生關聯，我們不得不花費更大精力去填坑，更是犧牲了不少人手，你不要再犯這樣錯誤了！”

    杜興武點頭道：

    “我明白輕重，這次事情可能需要趙懷民幫助，所以我想提前瞭解一下，也好心裏有個底！”

    九爺猶豫了下道：

    “大人佈局了數年，不可能只有我們這幾條線，可能還有其他線，不過這件事，你就當著不知道，也許只是巧合，不要太依靠，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如今我們的處境並不好過，雖然軍部與黑龍殿有衝突，聖兵殿也與其不和睦，但是一旦我們的人暴露，這三方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杜興武點了點頭，看著九爺道：

    “目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人指導他修煉，竟然連在戰士階積累都不知道，就輕易晉升到了戰師？”

    九爺看著他道：

    “興武，你最近有些不對，你做你該做的任務，其他的事不要管，大人自有大人的安排，其中深意也許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杜興武有些不滿地道：

    “不是我要管！是他想要成長，成為絕世強者，可是沒有足夠的根基怎麼能行，沒有人告訴他在戰士階積累？這讓他在第一階段就已經被那些超級天才落下了，後面如何追？我準備動用城衛軍力量，將他納入城衛軍，由我們指導！”

    啪！

    九爺將酒杯重重落在桌子上，看著杜興武，沉聲道：

    “你問過大人了？”

    杜興武搖頭道：

    “這是我的想法，我會與大人溝通，這次來這裏是城衛軍的任務，正好發現這件事，我想趁著機會，將人招進城衛軍，不會引起人注意！”

    九爺看著他表情嚴肅道：

    “興武，沒有下達指令你只管幹好你的事，別的事不要管！”

    杜興武搖頭道：

    “我必須管，這樣下去人就廢了，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

    九爺猛然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沉聲道：

    “你還吃不吃，不吃就走！”

    杜興武聞言，放下筷子，道：

    “爹，你不讓我說我也得說，這件事我會向上麵反映，我們這麼多人圍著他轉，還犧牲了這麼多戰友，結果培養了個廢物，我們怎麼能對得起死去的人，對得起這麼多年的隱忍和犧牲！”

    啪！

    九爺猛然摔了杯子，怒聲道：

    “你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杜興武看著九爺，騰一下站了起來，拿起掛在架上的軍大衣，直接走出了門，不一會外面汽車轟鳴。

    九爺看著半開的門，他緩緩坐進椅子裡，拿起酒壺又重重放下，長長嘆了一聲。

    這時，裏間簾子動了，微微挑開，九爺看了過去，簾子重新放下。

    九爺猛然站了起來，趕忙走到簾子邊，低聲道：

    “我保證興武他不會亂來的，他只是發點牢騷？”

    簾子後面傳來低低聲音道：

    “我知道，我只是感慨，纔是幾年，人心就開始變了，這些年輕人他們有了自己的想法，這無可厚非，老九，你不擔心，我明白他在想什麼，他們實在不甘心！”

    九爺痛苦地閉上眼睛道：

    “是呀！這幾年各方勢力對我們打擊很厲害，我們東躲西藏，隱姓埋名，爲了一個虛無的目標在苦苦抗爭著，無數同伴們被殺害，卻不能有任何行動，我們這些人還好，年輕一輩他們不理解也很正常！”

    簾子後面聲音沉默，好一會才響起聲音道：

    “老九，你也老子嗎？怎麼也感慨起來，所有的犧牲都是賬，將來我們都一筆筆清算！”

    九爺道：

    “真的有希望嗎？連大人都不得不隱姓埋名躲藏，他真的能做到嗎？我真的不知道，只是一個信念，心中的仇恨在支援著我，可我真的看不到希望！”

    裡面聲音沉默了好一會，纔再次響起道：

    “老九，你的思想很危險，我建議你撤離吧！”

    九爺搖了搖頭，道：

    “我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我也知道自己做什麼，守了這些年只爲了這一天，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希望！”

    簾子後面，幽幽的聲音響起道：

    “不管有沒有希望，我們都得做，這是我們的使命，哪怕是隻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我們也要拼，你可明白，不測我們對不起大人，對不起主子！”

    九爺眼眸彷彿瞬間清醒了，他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我早已經隨時準備著！”

    他緩緩轉過身，走了兩步停下，道：

    “如果興武亂來，你們就動手吧！不用告訴我了！”

    說完，他接著向前走，他的腰更彎了，坐在火爐邊，翻著鍋中的豆腐，目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簾子後面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

    集雲商行

    一間裝飾得極為高檔的房間裡，王哲坐於主座之上，王全和在為其泡茶，他坐於下首為其泡茶，他不過是王家旁系，別看在武勝城是相當有氣魄，可是在王哲面前根本直不起腰。

    王家兩年前開始涉足妖魔材料，其財力雄厚，又得到強大勢力支援，這兩年發展迅速，在武勝城敢與大商抗衡，就連路家與餘家近兩年對王家也多有防備，明爭暗鬥。

    王全和看著王哲道：

    “五哥，您真的要放棄許武陽嗎？這是不是太可惜了，對這個小子我是十分了解的，他是真的從萍末而起，我幾乎是見證其成長的，這是個極為有天賦的人才？”

    王哲剪掉雪茄的嘴，用火機細細烤著，香味開始瀰漫，他緩緩說道：

    “天才我們不缺，我們缺的是超級天才，如果他沒有晉級戰師，能打磨兩年，到時也可能真的能爭一爭，可是如今，他晉級戰師，再花費財力人力培養是不值得的，還不如集中精力培養平澤！”

    王全和猶豫了下還是道：

    “五哥，我建議還是爭一爭，這個許武陽絕對不簡單，他絕地反殺杜天雷，這等戰力，平澤他們根本不可能辦到的，就算是晉級戰師，也不能說明沒有培養價值了，就算比不上平澤，至少比許多天才強得多，對家族是有利的！”

    王哲看著王全和道：

    “全和，你能這樣想，也不能說你的錯，可你並不知道培養一個天才所付出的代價，要將平澤培養到戰將，我們家族要投入數億甚至十幾億，我們不可能培養其他外姓天才，你可明白！”

    王全和聞言神情一震，道：

    “那五哥，你來這裏難道不是要招攬？”

    王哲微微笑道：

    “是招攬，如果他沒有晉升戰師，那我們肯定會搶，哪怕付出上億代價也得拿下，無論如何不能讓其勢力拿下，不過，我們並不會培養，我們要的只是這個人不會出現在其他家！”

    王全和猛然一怔，隨即他眼眸迸射出震驚的光芒，看著王哲，喃喃道：

    “我想我明白了！”

    王哲抽了口雪茄，平靜地道：

    “現在不是挺好，不用我們掙錢，其他幾家也不會搶了，我們省時省力，何樂而不為，不過表面工作還是要做一做的，你拿上帖子去下特事局，表示下關心，不要顯得我們王家太勢利了！”

    王合和趕忙道：

    “是五哥，我明白了！”

    王全和退出房間，走到外面，看著外面天空，他心裏微微一嘆，他心裏的火被澆滅了，訊息是他傳出去的，他是想將許武陽招攬，可是沒想到家族是這樣考慮的。

    天才，是幸運的，有時也是可悲的，如果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看著很是風光被人招攬，原來不過是雪藏，從始至終人家都沒有想過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