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跟上去看看？”

    姜好見姜來福跟著那婆子走了，轉頭看向旁邊的蕭景山。

    蕭景山看著兩人的方向皺眉，“走，回家。”

    “回家幹什麼，看看他要幹什麼，早作打算。”

    姜好說罷去旁邊店裏買了塊頭巾包上遮了臉，拽著蕭景山就走。

    前頭的姜來福沒回頭，自然也沒發現跟上來的兩人。

    “哎吆我說大哥啊，不是我吹，你有什麼煩心事只要往我那地兒一坐，保管你快活似神仙，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婆子邊說邊笑，熱情的不得了。

    “真的？”姜來福半信半疑，“要不我還是不去了，我是出來找閨女的。”

    他實在受不了吃了家裏的雞蛋，錢氏就跟瘋了似的撕扯他，他一時生氣把錢氏打了一頓就出來尋姜秀秀了。

    四個兒女，三個就跟他離了心，只剩下姜秀秀一個了。

    尤其昨日姜好辦婚禮都沒請他坐席，姜來福越想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姜好那丫頭，雖不是他親生的，他甘願戴了綠帽子當做親生的養大，結果變成了一條白眼狼，真是白養了。

    “哎吆，你看看你這人！”婆子一聽姜來福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你早說啊，我也就不用這麼費勁了找人就去我那兒啊，我那兒什麼樣式的都有，保管你滿意！”

    “沒想到你瞧著老實巴交的，原來是常客！”

    “什麼常客？”姜來福一頭霧水。

    見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巷子裡，裡頭一排排低矮的房子，瞬間就不想往前走了。

    這婆子不會是什麼騙子吧。

    婆子上前開啟一個小門，推了姜來福一把，“行了行了，快進去吧，你要的閨女都在裡頭呢！”

    兩人進了門，姜好和蕭景山站在巷口。

    姜好伸著脖子看了又看，“這是什麼地方？”

    鎮上還有這麼又擁擠又破舊的地方？

    “走，過去看看。”

    蕭景山急忙把人一把拉住，“不是什麼正經不地方，你別進去了，我們回去。”

    “來都來了，不進去做什麼？總得看看搞什麼鬼。”姜好邊說邊張望。

    大白天的，這巷子安靜的出奇。

    蕭景山一臉鬱氣，不知道該怎麼給她解釋。

    直到一間門開啟，打裡頭出來一個步履虛浮的男人和衣裳半攏的打著哈欠的女子時，她終於知道蕭景山為啥不願意進去了。

    這地方居然是暗窯子。

    蕭景山之前在鎮上當捕快，這一片也管過治安，自然也來過。

    當時還有個不長眼的想拉他進去，被他直接拿刀在手上削了一塊皮。

    自打那以後這一塊他就不來了，都是其他人在再管。

    蕭景山把人拉住，“走，別汙了自己的眼睛。”

    這回姜好沒犟，乖乖跟蕭景山走了。

    走到半道上還越想越覺得噁心，真是太噁心了。

    “回去給錢氏透個風，讓她去捉姦。”

    被噁心到的姜好決定給姜家填一把火，變得更熱鬧些。

    蕭景山抽了抽嘴角，安安靜靜的加快了趕驢車的速度，要不然回去晚了人都走了，還捉什麼。

    ……

    姜來福被推進去才知道自己進了個什麼地方，頓時轉頭就要走。

    “大哥，你走什麼啊！”

    來都來了，不見兩銀子，老鴇子哪能讓他走了。

    剛纔姜來福踩的就是這兒的雞頭花娘。

    姜來福畏畏縮縮的往後就要退，“這地方不對勁，我得走，我的找閨女去！”

    “行了大哥別裝了，我的閨女都在裡頭呢，你進去瞅瞅。”花娘甩了甩帕子鄙夷的看著姜來福。

    要不是看這人身上穿的衣裳料子還不錯，像是能拿出幾兩銀子的，她纔不會大白天的把人往這兒帶呢。

    “臘梅，來客了。”

    “我真找我閨女。”

    姜來福話剛說完一旁只掛著半片門簾的屋裏出來個半老徐娘拉著他就往裏面走。

    來這地方的，大多都是賣力氣活的男人和不正經的混子賭徒，總之都不是什麼好人。

    被村裏逐出來的二賴子，這幾天就乾脆住在這兒了。

    原因嘛，自然是他有一回來這兒找樂子居然碰見了熟人。

    “你什麼時候給我家裏送信？你說話不算數是不是？”姜秀秀拉著一張臉看著躺在床上的二賴子質問。

    “急什麼，你把爺伺候舒服了再說。”二賴子吊兒郎當的擺著大爺譜。

    他被蕭景山廢了一隻手，後面接好了骨頭，看著手臂也有些歪，他不敢去村裏報復蕭景山，也回不了村裏，就乾脆在賭場找了份活幹。

    一有點錢就來這兒找女人，沒想到這兩回來居然碰見了出來送男人的姜秀秀。

    姜秀秀是張文的婆娘，二賴子不是沒動過歪心思，不過他巴結著張文，不敢動手動腳罷了，如今送上門來哪有不睡的道理。

    姜秀秀見他壓根就沒這個意思，恨的咬牙切齒，“你這麼對我就不怕張文知道了？二賴子我告訴你，你……”

    二賴子一腳踢過去，“臭婆娘，你都被睡爛了張文還能要你不成？”

    姜秀秀自打被賣到這兒來爲了讓她老實當天就被逼著接客，她跑又跑不掉，死又不敢死，就這麼每天迎來送往的。

    這兒的男人簡直髒死了，一個個的又窮又髒，她每日都噁心透了

    前天剛送走一個碼頭臭扛貨的，正好被進來的二賴子碰見了，當即就拉著她進了屋。

    姜秀秀還以為碰見了救她的人，結果便宜佔盡了，翻臉就不認人了。

    “啊，二賴子，你敢踢我！別忘了你還沒給錢！”姜秀秀被踢的跌倒在地。

    “爛貨，錢你自己墊上，要是不給，我就去村裏好好給你揚一揚名聲，好給你加生意，呸！”二賴子啐了一口唾沫，翻身起來提上褲子。

    張文這會兒還在賭坊賭錢呢，想必還不知道自己頭上的帽子都快綠透了，二賴子想想都覺得痛快。

    “你……你……”姜秀秀攏了攏頭髮，臉色都變了，和張文那個不中用的男人和離不要緊。

    她要是真臭了名聲，還怎麼嫁的出去啊。

    二賴子從屋裏出來，剛好就和從隔壁房裏的姜來福撞了個迎面。

    等看清楚姜來福的臉，二賴子瞬間就嘲諷出聲了，“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女兒在這兒接客，當爹的跑來找樂子了，哈哈哈，這要是村裏那些個老不死的知道了，會不會羞的把你們也從村裏趕出去！”

    “你是二賴子！”姜來福也認出了二賴子。

    “爹！”

    “秀兒？”

    姜秀秀衣裳不整的跑了出來，“爹，你怎麼在這兒，你來找我了？”

    姜來福看著女兒，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陣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