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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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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程家嫡女

    從前阿婆也曾教導過歲心嫁為人婦定要與夫君同心同德,相夫教子,照顧家裏,萬萬不能太過於顧著自己忘記照顧夫君的感受。

    歲心握住薛侑的手枕在耳側,心思卻如翻涌的波浪奔涌不息,這件事情上,她覺得沒辦法像阿婆說的那樣。

    程家是被好賭成性的阿爹毀了的,阿孃走投無路最後纔跟別人跑了。

    阿婆年邁又得了眼疾,但阿婆即便乞討也能不離不棄守護歲心,歲心從小獨立自然明白只有自己這雙手才能靠得住。

    她未曾懷疑過阿有什麼,但下意識地她依舊想依靠自己這雙手。

    薛侑大概是見歲心久久不說話有些急,他突然坐起來雙手抱著歲心的雙臂凝視著歲心,彷彿是要看到歲心內心最深處似的。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嫁給我享受榮華富貴,要靠著自己這雙手做糕點做吃食養活自己一輩子?”

    “那樣不好嗎?”

    歲心有些眯眯瞪瞪地,完全不明白阿有此時突然鄭重其事是怎麼了,她眼睛睨了一眼阿有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分明感覺到那股力道自外而內向自己壓迫過來,四肢百骸都感覺到阿有情緒的激動。

    薛侑愣了片刻,最後鬆手,有氣無力地說,“時間不早了,明天我還要上早朝,早點休息吧。”

    歲心看了一眼那些味道鮮美的糕點,“那你不吃點糕點嗎?味道真的很美味。”

    薛侑不知道歲心因為什麼還能問出這樣的話來,現在他看到糕點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一般,她竟然還問他吃不吃?

    薛侑下榻,穿好鞋子甩了書進了裏間。

    歲心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空氣裡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歲心也說不好是什麼,只能收拾桌上的糕點和被薛侑甩到那裏的書,熄了燭火回到了裏間。

    早清,歲心還沒有清醒,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畔卻是空的,阿有上早朝了。

    每天這個時辰阿有都是不在的,可是今天早晨歲心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空落落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是錯過了什麼。

    早朝。

    大臣們稟奏完國務,朝堂之下陷入了一陣寂靜,乾淨整潔的黑曜石地板泛着光澤,倒影著金鑾殿內幾根柱子上金色的飛龍,無比威嚴。

    大監朱權唱和,“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這聲音在殿內迴環一圈後到了殿外,這時京兆府尹帶著一個姑娘登上一階一階踩著臺階遠道而來。

    “京兆府尹覲見!”

    所有的大臣紛紛向外望去,不明白今天這是什麼日子竟然讓京兆府尹來這金鑾殿覲見,個個伸長脖子,乍一看就像是一殿的鸕鶿似的有趣。

    京兆府尹穿著官府跪倒在殿堂之上,旁邊那個姑娘也慌忙跪拜,兩人磕過頭後,京兆府尹這才十分小心地說道,“皇上,微臣今天覲見是爲了這位姑娘,昨天上午,她在府衙門口敲了登聞鼓聲稱自己是程王之嫡女,微臣已經派人調查過了,確實屬實,今天特意帶這位姑娘來覲見皇上。”

    老皇帝一聽是程王嫡女,原先一副坐壁上觀的神態突然變得凝神起來,他俯身往殿下看去,眼神不濟讓他看了許久才隱約從那位姑娘身上看到當年程王妃的影子。

    “姑娘果真是程王嫡女?這些年你都去哪裏了,怎麼從來不見你回宮裏來看看!”

    “回皇上的話,自從爹爹被誣陷進大牢後,阿孃帶著我去投靠遠房親戚,誰知道半路遇到了劫匪,將身上僅有的財物洗劫一空,我與阿孃後來也走散了。”程嘉怡梨花帶雨,雖換了一身比較得體的衣服,仍舊帶著一些憔悴和滄桑,任何人看了不禁唏噓落淚。

    程王舊案距今已有十一年,想必那時程嘉怡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小小年紀經歷瞭如此浩劫,任何人都會心生同情。

    “那後來呢?”

    老皇帝也心生掛牽,覺得程王雖然平反,有些事情卻永遠錯過了。

    程嘉怡拭去眼淚故作堅強的樣子更加心疼,她挽起衣袖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噙著淚道,“後來嘉怡爲了不讓牙婆子販賣進了青樓,就扮成假小子跟著樵夫上山打柴地,這些傷就是被荊棘劃傷的。”

    那些大臣紛紛湊前看那傷口,平日裏本是十分不妥的事情現在卻讓人包含一絲同情,所有的人又是一陣唏噓。

    老皇帝本身年邁,再加上程嘉怡跟自己的昌平公主年齡相仿就更加心疼,對程王也沒有的愧疚卻在這裏完全爆發,不可止抑。

    老皇帝嘆息一聲道,“沒想到當年因為郭盛通的陷害造成了程王一家如此的苦痛,朕深感愧疚……”

    這時程嘉怡眸中泛起淚花,十分恭敬地匍匐在地行禮,“嘉怡回來只是想跟爹爹團聚好照顧爹爹,皇上幫爹爹平反,嘉怡已經感激不盡。”

    這位程王的嫡女可真是懂事,將來誰有此妻當是福氣。

    皇帝也十分讚許點頭,接著就對大殿的朝臣說,“既然確定嘉怡確實是程王嫡女,那朕今天在這大殿上就為其恢復身份,各位大臣可有異議。”

    薛侑漆黑的眸子極為深遠地看著殿上的老皇帝,片刻後又垂下眸子若有所思,當滿朝文武都贊成皇上這樣決定時,薛侑已經轉身離開了金鑾殿。

    老皇帝雖有些詫異,卻以為薛侑只是爲了程王舊案感覺沉重,錯失了那麼多後,程王父女終於團聚這種事情最是讓人有一種聊勝於無的落寞與蕭瑟之感。

    “嘉怡謝主隆恩。”程嘉怡感激叩頭,腦海裏縈繞地卻是剛剛離開的那個身影,他一轉身邁進陽光底下,整個官服上面都折射著璀璨光芒,只是那光芒都不能遮陽他身上那種說不清楚的矜貴。

    退朝時,程嘉怡小聲問一旁的府尹,“剛剛率先離開的那位大人是誰,看起來好年輕,是科考高中升官的嗎?”

    府尹一愣,然後遂然明白程嘉怡說的人是當朝晉王,皇帝唯一的皇子允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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