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太多，劉醫生這樣的人，要是後悔教你，會直接說的，不會用罵你的形式逼退你。”

    鄭敏敏的話，讓林小悅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垂頭喪氣，“那就是我太笨了，他真的想罵我，是我不對，最近總是被人說，一時心態崩了。”

    她有些忐忑的看著鄭敏敏，“我要不要和劉醫生道個歉啊，他好心教我，只是兇了我兩句，我就生氣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鄭敏敏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最近被人說，以前不被人說嗎?”

    一個猜想在她心中浮起，“是在什麼情況下被說的呢？”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沒什麼事情，發個呆都會有人說我，說我眼裏沒活，不知道主動幹活。”

    林小悅解釋，“我不是偷懶的人，是真的沒有活幹了，我纔會發呆。”

    鄭敏敏猜測道，“你不是醫院招進來的，是走的人情，沒有學過醫理知識，倘若你只是在醫院打下手幹雜活，不會有人說什麼。”

    林小悅慢慢回過神來，“我已經不想幹雜活了，我想學醫，想幫助很多人，所以……”

    “所以會有人看你不順眼，劉醫生不一定真的覺得你笨，說不準是罵給別人看的。”

    鄭敏敏捏了捏林小悅有些肉乎乎的臉頰，淺笑道：“劉醫生沒說不要你，你只管放心跟他學，不要因為他的嚴厲退縮，畢竟過了這個山就沒這個店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林小悅明白鄭敏敏的意思，瞬間像是打滿雞血一樣，“我懂了，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劉醫生要是不滿意我的答案，我就好好琢磨，熬夜弄懂他給的問題。”

    鄭敏敏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鼓舞了她一番，才和她分開，去寄信，寄完信後，去看王小善了。

    她寄信的同時，來自路陽鎮的包裹到達了京市某研究所的實驗室。

    “這是不是你的？”周子林拎著包裹走到了紀靳言面前，“路陽鎮寄來的。”

    “是不是鄭敏敏給你寄的？那個小丫頭還挺有心的。”

    紀靳言垂眸看了一眼，不確定，“她沒有說要給我寄東西。”

    “路陽鎮也沒其他人會給你寄東西了。”周子林篤定包裹就是鄭敏敏寄的，“反正是給你的，我拆開看看都是什麼東西。”

    紀靳言點頭，“好。”

    周子林拆開包裹，看到裡面都是山貨，不由得咧開嘴樂道：“她是怕你餓死嗎？京市也不是弄不到這些東西，就是有些麻煩。”

    “喲呵，這不是補氣血的嗎？肯定是你生病住院，人家覺得你身體不好，需要好好補補，用心良苦啊。”

    “我去，這不是靈芝嗎？挺捨得，靈芝都給你了，八成是覺得你身體太差，會活不長。”

    紀靳言耳朵悄悄飛上一抹紅色，嗓音清冷優雅，帶著一絲連他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第一次碰面就暈倒在她面前，自然會認為我身體弱，我一直問她需要什麼，她和我說什麼也不需要，不要給她寄東西，結果轉手就給我寄了這麼多東西。”

    紀靳言沒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被人放在心上惦記的感覺真好。

    鄭敏敏送的不是什麼華麗卻沒用的東西，都是質樸實在的東西。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真實的開在他的心口，讓他的心裏暖洋洋的，感受不到冬天的寒冷。

    看著好友蹲下身體，目光眷戀的看著手上的靈芝，似乎在透過靈芝看遙遠的鄭敏敏一樣，周子林忽然有些羨慕。

    他送了夏絮蝶一些小玩意，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因為她說不喜歡奢侈。

    所以他送了一些代表了他一片心意的東西。

    夏絮蝶收了，言笑晏晏的說很喜歡，說會送他同樣有心意的東西。

    他等啊等，沒有等到她送的有心意的東西，倒是等到了她把他送的東西轉手給別人的訊息。

    儘管夏絮蝶的解釋是，別人更加需要。

    他還是有些傷心。

    有一瞬間，周子林很想問問夏絮蝶，有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後來還是算了。

    他想可能是小姑娘心思細膩，會捨棄自己的喜歡照顧別人。

    直到這一瞬間，他覺得不是了。

    如果是鄭敏敏的話，她應該不會把東西轉手送給別人。

    “可能你說對了，我的眼光真的沒你好。”周子林有些洩氣。

    紀靳言薄唇輕揚，“及時止損。”

    周子林搖頭，“我還想再努力一把，我不騙你，我真的挺喜歡她的，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八面玲瓏的女孩，或許她的溫柔大方都是裝的，或許她身上都是缺點，可還是吸引我。”

    “如果我那麼輕易就放棄，我的真心也不值得別人好好對待。”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眼光不好，還一根筋的不回頭，是不是覺得我有毛病？”

    紀靳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情這種事情，旁人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

    頓了頓，“你說的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

    “喜歡是什麼樣的感覺？”周子林驚訝的反問，“你不知道嗎？你對鄭敏敏難道不是喜歡？”

    紀靳言糾正，“我喜歡她，想和她做朋友，但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這句話周子林不止聽過一次，一開始他的確是信了，現在他不信了。

    撇嘴，“得了吧，你寫信的眼神一點都不清白，誰給朋友寫信，會含著思念的眼神啊。”

    “你就是喜歡人家鄭敏敏，所以纔想和人家做朋友，纔想和人家有聯絡，不要不承認。”

    “等等……你不會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喜歡鄭敏敏敏吧？”

    周子林睜大了眼睛，“你不會做實驗做傻了吧？朋友和愛人，你可得分清楚了，小心孤獨終老。”

    紀靳言一愣。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是那方面的喜歡鄭敏敏，他以為他只是欣賞她。

    因為周子林說的話，紀靳言晚上夢到了鄭敏敏。

    夢裏的姑娘仰著頭看著他，淺淺的笑意掛在柔嫩的臉上，她小步向她跑來，勾唇微微勾起，“聽說，你喜歡我啊？”

    姑娘踮起腳尖，親了他的下巴，嗓音還有些霧氣，“你喜歡我，要告訴我呀。”

    紀靳言一下驚醒了。

    月色如水。

    他遲遲無法再次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