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大眼睛紅了一圈。

    她就這麼倔強地看著傅景明，一副堅毅的模樣。

    更令人心疼。

    父女倆誰也沒有開口，氣氛又冷又僵硬。

    劉管家措手不及，小小姐平時挺聽話的，傅少也很心疼小小姐的，今天怎麼就鬧上了。

    司芃芃畢竟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是傅景明的對手。

    他見傅景明臉色冰冷，哭的更兇了。

    眼淚兒“啪嗒”“啪嗒”往桌子上落，小表情十分委屈。

    劉管家被司芃芃的話嚇壞了，連忙柔聲道：

    “小小姐，你這都是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小小姐，你肯定是誤會了，爸爸是最愛你的，而且他有時間肯定會陪你的。”

    “但是除此之外，爸爸要賺很多錢，才能養你，是不是？”

    司芃芃大聲反駁道：“可是爸爸永遠都那麼忙！”

    “永遠都有理由，不來陪我！”

    “之前，我和爸爸住在一起，司阿姨不喜歡我，爸爸也不理我！”

    “你在公司忙，現在我被送走了，你還是忙，你這麼忙，還生我幹什麼？”

    “你走吧！”

    “走的遠遠的！”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司芃芃，你這小脾氣跟誰學的？我平時太慣著你了是不是？”

    傅景明臉色森冷，陰雲密佈。

    小傢伙被傅景明這麼一說，更委屈了，更難過了……

    劉管家拿紙巾替司芃芃擦了擦眼睛，也不敢多說話。

    小傢伙很傷心，雖然沒有哭出聲，可是肩膀不停抽搐著。

    很傷心，傷心到極點了。

    她自己抹了一把眼淚，依然倔強地仰著頭，聲音哽咽：“你不陪我，也行！”

    “那你讓我媽媽，生我的親生媽媽來陪我！我不要司阿姨！”

    “她壓根就不喜歡我！”

    “可是你從來就沒有讓我見過我的媽媽！”

    “爸爸，你說實話，我是不是一個孤兒，生下來就沒人要的野孩子！”

    “嗚嗚嗚......”

    司芃芃可傷心了，不停地哭。

    劉管家心裏頭一驚，捏了一把汗，小小姐真是沒大沒小了。

    要知道，在家裏，“媽媽”這個詞可是禁忌。

    司芃芃以前還會提，但是每提一次，傅景明的臉都會沉得厲害，甚至會動怒。

    久而久之，誰也不敢提。

    小傢伙也懂得看臉色了，也再不提媽媽。

    雖然，她好想要媽媽，好想跟媽媽撒嬌，好想要媽媽陪。

    媽媽一定不會像老傅這樣吼她的，一定不會。

    一定會把她當心肝寶貝！

    越這麼想，司芃芃越委屈。

    小傢伙哭得很難過，肩膀抽動，淚水直落，止都止不住。

    劉管家大氣不敢出，等著狂風暴雨。

    空氣一下子沉了下來，很安靜，只有司芃芃低低的啜泣聲。

    劉管家偷偷瞄了一眼傅景明，果然，傅先生的臉色不太好看。

    但，傅景明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手結束通話了電話。

    然後，隨著電腦螢幕的熄滅，聲音頓時安靜了下來。

    什麼都沒有了。

    電話結束通話後，劉管家才彎下腰替小傢伙擦了擦臉：“小小姐，以後這些話可不要說了，傅先生生氣了。”

    “劉奶奶，劉奶奶。”司芃芃可憐巴巴地拉著她的胳膊，“我是撿來的嗎？”

    “小小姐，當然不是了！”

    “哎，這些，小小姐，你別再問了，等你長大了，就什麼都明白了！”

    劉管家不敢多說，其實，她也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傅景明在L城請的管家，她來的時候，司芃芃還很小。

    劉管家只做事不多話，什麼都不問。

    當然，傅先生也特別討厭亂嚼舌頭的人，曾經有下人因為議論司芃芃的母親，被驅逐出了傅家，下場不怎麼好。

    一開始，她還以為司芃芃是傅先生領養的，畢竟，她也從未見過傅先生留宿任何女人。

    但後來，小傢伙長大了，越瞧著越像傅先生。

    她依然不敢多問，一直呆在這裏。

    小小姐不在的時候，她依然每天都把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大概正因為她少言寡語，做事謹慎，傅景明纔對她委以重任，很放心。

    “你們都騙我，我就是爸爸撿回來的，不然，我怎麼沒有媽媽。”

    司芃芃還在生氣，越是不讓她說，她越是想說。

    “小小姐，我們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好嗎？”

    “你忘啦？”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呀！”

    “小壽星可不能不開心，不然許的願望就不靈啦！”

    司芃芃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大眼睛看著窗外，眨巴眨巴的。

    她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月光照進來，閃爍著點點光澤。

    劉奶奶說的對。

    生日不能不開心。

    不然許的願望就不靈了。

    想了想，她還是將頭扭了回來。

    神色平淡了很多。

    劉管家看她這幅模樣，似乎是聽進去了。

    心裏很高興，連忙說道，“來，小小姐，你不是說這個蛋糕好吃嗎？”

    “再吃幾口吧！”

    “不吃了，被爸爸氣飽了。”

    “……”劉管家扶額。

    這種事，她也沒有辦法。

    傅先生手底下那麼多產業，忙是肯定的。

    而且，這麼些年，她也沒有見過傅先生把哪個女人帶回家過夜。

    哎，真是頭疼。

    司芃芃坐了一會兒，乾脆爬到椅子上，托腮看著窗外。

    這裏是三樓，雖然不高，但窗外的風景很美。

    “小小姐，很晚了，我先帶你去刷牙好不好？”

    “你剛吃了蛋糕，不刷牙的話，會有蛀牙的。”

    劉管家哄道。

    “不去。”小傢伙倔了起來。

    “好好好，那我們先不去，小小姐，你先從椅子上下來，好不好？”

    劉管家笑了笑。

    “我不要。”

    司芃芃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小小姐，也不能一直都站在這裏，會著涼的。”

    劉管家勸道。

    “不要。”

    小傢伙趴在椅子上，就是不肯走。

    誰說回屋睡覺，她就搖頭。

    “劉奶奶，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裏嗎？”司芃芃問道。

    劉奶奶年紀大了，她顯得很平靜，沒有多說，只淡淡道：“傅先生知道。”

    我爸爸就是騙子，大騙子！”司芃芃纔不信呢。

    “……”劉管家扶額。

    在這京城，恐怕也只有小小姐敢這麼說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