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一道殘魂，就是今天去看楚靈薇的那道殘魂。

    他抬起頭，眼神好奇地盯著楚靈薇，“我不記得。”

    楚靈薇再看向其他它，見它們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迷茫。

    “我好像記著有火光。”一道應該是一隻靈獸的殘道，“漫天大火。”

    “我看到血，到處都是血。”

    “很疼。”

    “這是什麼都沒有。”

    ……

    楚靈薇聽著它們各自說著話，但沒有一句有用的資訊。

    “從它們的話，可以得出，這裏應該發生過一場戰爭，它們都死了。”如風在第一次見到這些殘魂之時，就問過同樣的話。

    這裏沒有一個人記著它們生前發生的事情，只有一點零星片段。

    就連自己也是如此。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楚靈薇原本的期待帶上失望，她還以為可以從這些殘魂的身上問到一些有用的資訊，卻什麼都沒有。

    羽爺爺跟自己說過，靈龍澗裡面生活著許多靈獸，再到進入這裏，一隻靈獸都沒有碰到，楚靈薇就猜到，這裏肯定發生過一些事情，導致那些靈獸全部消失。

    現在看來，它們不是消失，而是死亡。

    它們被人屠殺殆盡，都化成了殘魂，在自生湖底，等待八百年間的三日自由之身。

    “有些事情，只有親眼看到，纔會相信。”如風像楚靈薇一樣的說話方式回答她，只要她沒有親自驗證，她是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楚靈薇，“……”這話的語調，怎麼與如風以前說話的模式有一點點不一樣。

    “你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嗎？”楚靈薇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什麼都想不起來，這裏到處都是冰，什麼都沒有。”殘魂們像是如風一樣，一問三不知。

    “謝謝你們。”

    楚靈薇無奈點頭，向它們道謝，它們這些殘魂的眼神格外的天真透著無知，楚靈薇不想再問下去。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站在離楚靈薇最近的一道殘魂，看著楚靈薇的臉，眼裏陷入迷茫，“你是神？”

    “我不是。”

    聽到“神”這個字，楚靈薇笑了，如果她是神就好了，也不可能被困在這裏。

    “那你是……妖？”殘魂繼續發問。

    “我是修士。”楚靈薇見殘魂對自己十分好奇，索性坐下來與他們聊天，說不定有一天，他們靈光一閃，會想起什麼也說不定。

    “修士。”殘魂喃喃自語，“修士”是什麼？

    就是修靈者，靠吸收靈力，提高修為，不斷突破，等到一定定界，應該就可以成神了吧。

    楚靈薇記得自己已經從很人的口中聽到“神”這個字，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

    殘魂聽到楚靈薇的話，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不會有人靠修煉就可以成神，神就是神，根本無法靠修煉成為神。”

    楚靈薇睜大眼睛，快速轉過頭看向如風，見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自生湖一言不發，再迅速轉回頭。

    “神到底是什麼呢？”

    “神就是神，它什麼都不是。”殘魂自己也無法回答楚靈薇的回答，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應該會很厲害吧。”

    在自生湖這裏，待了半日，楚靈薇發現，所有殘魂都可以說話，但是那些靈獸化形成人的殘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它們只會學別人說話，根本不可能給楚靈薇一點有用的資訊。

    “它們真的只能待三天？”楚靈薇和如風離開自生湖，那些殘魂像是放飛的小鳥，各自活動。

    因為楚靈薇見過它們，它們已經不顧忌楚靈薇的存在，走走停停看看，像是一個來看新鮮的孩子，每一個地方都要認真感受一下。

    “是，三日後，它們會自動進入睡眠，無論如何都不會醒來。”

    “如風，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楚靈薇記得她也從如風的口中聽到過神這個字眼，“我不知道。”

    楚靈薇，“……”明明上次他不是這樣說的。

    算了，他一個什麼都不記得的人，楚靈薇決定不跟他計較，如果太計較，只會讓自己心裏受累。

    “楚靈薇。”

    第一次見到楚靈薇的殘魂再次來到楚靈薇的面前，在她對面坐下，這樣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楚靈薇的臉。

    “有什麼事情？”楚靈薇已經見怪不怪，兩天時間，這道殘魂便足足跟了自己兩天，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都跟著。

    “今天晚上，我就要沉睡。”殘魂眼裏很是失望，雙手撐著臉，“八百年後，我還會見到你嗎？”

    “不知道。”

    八百年，這麼漫長一段時間，楚靈薇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八百年。

    “如果你還活著，八百年後，能不能來這裏。”殘魂眼裏帶著期待，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楚靈薇給自己的感覺十分熟悉。

    “我不能肯定。”

    八百年以後的事情，楚靈薇不敢保證，“如果我八百年還活著，還在玄天大陸的話，我會來看你。”

    殘魂聽到楚靈薇的話，眼裏溢起一道絢麗的光來，“好，那就說定了，我下次醒來，希望可以見到你。”

    “那你應該保佑我，不要那麼早死。”修靈世界，能活這麼長時間的人，都是經歷過無數生死的強者。

    楚靈薇希望自己就是那個強者。

    “我有預感，你一定可以活到那個時候。”殘魂笑了，楚靈薇可以，他知道。

    “好，如果那個時候活著，我就會來看你。”楚靈薇想了想，“如果我不能來，我會讓我的子孫後代或者弟子來替我看你，怎麼樣？”

    “一言為定。”

    殘魂躺到冰川之上，說起自己睡著時候的情景，“我一直都知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

    如果這裏發生了戰鬥，這裏的靈獸修士慘死，他們心裏肯定會就有遺憾。

    “有時候，想起來未必就好。”已經死去千年，再想起來，只會徒增傷感，還不如遺忘，這樣至少活得快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