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經脈俱損
裴千逸的情況很差,昏迷不醒,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吳若若在旁邊看著心驚膽戰,雙手都捏的緊緊的。
因為需要治療,所以她並沒有在房間內久留,而是主動離開,站在門前默默地流淚。
她一邊眼眶溼潤,一邊在心底默默地祈禱著: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蕭依與白鳧合力為裴千逸止血,接連用下了不少名貴的藥物。
而裴千逸的傷勢顯然比她們想象的嚴重許多,不知過了幾刻鐘後,蕭依滿頭大汗的從屋子裏走出來。
她看著滿臉擔憂與殷切的眾人,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有生命危險。”
“什麼?”
吳若若頓時覺得雙腿發軟,整個人都快跌落在地了。
而其餘的人則是麵露驚慌與不甘,裴千帆不死心地追問:“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聞言,蕭依咬咬牙,儘量平穩的說著:“有,但需要斬斷經脈,此生不能再用武。”
她這話一出口,在場的眾人都紛紛的沉默了下去,顯然是陷入了猶豫。
裴千逸一介齊王,若日後不能用武,必定在各方面會落後於他人,即便他閒散慣了,或許日後也會遭人指點排擠。
一下子,眾人都為難了起來。
然吳若若在聽說能讓裴千逸恢復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那就斬斷。”
“這……”
立即有人想要出聲制止,但看著吳若若堅定的眸色,到底還是沒說話。
畢竟吳若若纔是齊王的妻子,自然擁有做決定的權力。
聞言,蕭依微微頷首,堅定不已的說:“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甦醒的。”
緊接著,她便讓眾人離開保持安靜,自己則是專心致志的投入到了對裴千逸的治療中。
手術的時間相當漫長,蕭依覺得手腕微微泛酸,但她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裴千逸,依舊認真努力的繼續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依因長時間的手術,體力不支洩力倒下。
屋內的動靜頓時惹得眾人心間一跳。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蕭依疲憊不堪的扶著門出來道:“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需要靜養。”
裴千帆立即三兩步上前,迅速將蕭依扶住倚靠在自己的懷裏,聲音輕柔:“好,我知道了,會吩咐下去的。”
得知裴千逸脫離生命危險後,吳若若喜極而泣,高興的在原地打起了轉。
但她也沒忘記蕭依說的話,並未發出一點聲音,而是小心翼翼的離開了這裏,好讓裴千逸安靜養傷。
夜色入戶。
裴千逸緊蹙著眉頭,渾身上下鑽心的疼痛讓他難以忍耐。
於是他不由想要翻身,但是酸澀的感覺傳遞全身,裴千逸痛苦的低呼了一聲,接著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大敞的簾幕,周身浮著濃烈的中藥氣息。
裴千逸試圖張嘴,但是嘶啞的嗓子卻發不出什麼大的聲音,只能顫抖著想要起身。
正巧吳若若端著熬製的湯藥走進來,恰巧看到裴千逸掙扎的模樣,當即喜出望外:“你醒了?”
吳若若立即端起旁邊溫熱的水,遞到裴千逸的嘴邊,緩緩的喂下去。
喝了點水之後,裴千逸頓時覺得嗓子好多了,迷濛的問著:“我這是怎麼了?”
聞言,吳若若的臉色暗淡了些,卻仍然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離開裴千逸。
在聽到今後不能動武后,裴千逸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就連手也跟著死死地攥緊了。
他的神色瞬間陰沉了下去,那並不是發怒,而是一種不甘。
見狀,吳若若連忙心疼的說著:“我知道你不甘,但當時那種情況,只有這樣才能救回你的命,我不想你死……”
她說著,不由得浮現出些哭腔。
其實吳若若也很害怕,擔心裴千逸再也不回來了怎麼辦。
但是當時那種情況,也只有她能夠確定的說出切斷裴千逸的經脈。
看到自己心愛的妻子哭泣,裴千逸雖有些傷感,但也立即手忙腳亂的擦拭她的眼淚:“我沒也怪你,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
一路上,若不是有安王與洵王照料,他恐怕早就命喪九泉了。
“我只希望你平安。”
吳若若淚眼婆娑的說著,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憐。
裴千逸內心被觸動,顧不上自己痠痛的身體,連忙將吳若若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夫妻倆就在這小小的床簾下溫情相擁。
裴千逸甦醒的訊息很快傳了個遍,眾人雖然擔憂,但都識趣的沒有提及他經脈受損的事情。
畢竟這對於一個習武之人簡直是莫大的折磨。
而隨著時間流淌,裴千逸也逐漸地從起初的無法接受,到最後的慢慢釋懷了。
他覺得自己的命是許多人好不容易纔挽回的,自己應當知足。
而裴帝得知齊王靜脈受損後,先是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接著便傳旨讓眾人都來一見。
齊聚後,裴帝也不繞彎子,直接表明:“雖說你經脈受損,但擔任一個文官官職應當也不在話下,你覺得如何?”
聞言,裴千逸搖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深知裴帝是想安撫自己,但他逍遙慣了,根本不願來往官場。
對此,裴帝也沒有多少意外,只是稍顯猶豫了起來。
見到這個情形,蕭依便主動提議:“你可以去做一些小生意,我相信你可以成功的。”
停了這話,裴千逸倒是覺得可行,仔細的思考了一陣,微笑著說:“我明白了。”
最後,裴千逸認真考慮了幾日,決定開一個雕工小店。
也幸好他平日便酷愛雕刻。
吳若若自然沒有異議,當即準備起來,沒多久,小店便準備開業了。
那熱鬧的場面,引得不少人都紛紛側目圍觀。
裴帝原本準備暗中派人去捧場,卻得知暗衛過去後根本排不上隊,便只能哭笑不得的作罷了。
大殿上。
裴帝眯著眼草擬旨:“康王殘害兄弟,忤逆尊上,當斬!”
沒等他傳下去,外面便傳來了哭爹喊孃的嚎叫聲,裴帝聽著心煩,便叫傳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