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孩子得多疼啊
言罷,他一揮袖邁步過去,開口道:“父皇,兒臣想單獨與母妃說說話,不知可否……”
裴千帆雙眉緊蹙,眸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憂慮。
裴帝見狀輕嘆一聲,隨後轉身下令:“全都出去!”
屋內的宮女和奴才都愣住,隨後哭哭啼啼地走了出去。
“多陪你母妃說說話吧。”裴帝拍了拍裴千帆的肩膀,音色沉重。
言罷,裴帝便跟著一起轉身離開。
“你要做什麼?”
人都走了後裴千帆才謹慎點看了蕭依一眼,“你當真能救本王的母妃?”
蕭依沒應聲,隨後掀開床幔走立進去,床上的人臉色蒼白虛弱,額上流著細密的汗珠。
蕭依嘗試著喚道:“母妃。”
床上無人應。
她皺了皺眉,從系統中拿出杜冷丁藏在袖口,細長的針尖閃著寒光,正要給淑妃注射,這時眼前黑影掠過,手腕被死死鉗住!
“你幹什麼!”
蕭依調整針管,與裴千帆對視語氣平靜:“王爺,先不說淑妃娘娘與我無仇無怨,就算有,我也不會蠢到在這種時候殺她。”
“相信我!”
床上的淑妃氣息微弱,蕭依眸色肅然,就在裴千帆糾結之際,床邊傳來了一陣啞聲。
“帆兒……”
裴千帆瞳眸縮緊,立刻俯身抓住了淑妃的手:“母妃,兒臣在這兒。”
淑妃握住他的手正要說話,臉色卻突然驟變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母妃!”裴千帆眸色震動,心驟然提起!
蕭依知道時不我待,連忙道:“還請母妃讓兒媳為您醫治,現在不是敘話的時機!”
旁邊裴千帆的臉色冷凝,沒有說話。
淑妃這才注意到蕭依,皺了皺眉,眼裏一閃而過厭惡,斷斷續續的呼吸中嗆咳幾聲:“你會醫術?”
“會!”蕭依沉聲應著,“年幼時府上曾來過散醫老者教過兒媳幾年,恰好就教了兒媳您這病症的醫治法子。”
淑妃正要說話,這時她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漸弱!
“母妃,不妨一試,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裴千帆眸色沉沉,心彷彿被揪做一團,咬了咬牙,握緊她的手最後下了決心!
她閉眸,微微點頭。
反正已是將死之人,試試也無妨。
“還請王爺去幔帳外候著,我要給娘娘脫衣。”
蕭依無法向裴千楓解釋系統的存在,爲了避免麻煩只能找這個幾口。
“記住本王的話,母妃若是有事……”裴千楓的話更似是警告,不等說完便轉身退去了幔帳外。
看著屏內蕭依不斷移動的人影,裴千帆緊張的咬緊了後槽牙。
不知過了多久,蕭依終於出來。
“淑妃已經無恙了。”
“當真?”裴千帆一喜,遠遠的看了一眼淑妃後立刻出去將此事告訴裴帝。
裴帝一愣,隨後立刻進門朝身後的太醫吩咐,“還不斷滾進來給淑妃娘娘診治!”
“是!”
太醫聞言立刻顫顫巍巍地上前給淑妃伸手把脈。
臉色,從驚恐擔憂到疑惑,再到逐漸的欣喜若狂!
“皇上,淑妃娘娘的脈象趨近平穩,已無性命之憂!”
裴帝抬起頭,眸色喜怒不明盯著他:“當真?”
“當真,皇上,淑妃娘娘吉人有天相,已經沒事了了!”太醫臉上帶著喜悅的淚水,跪下行禮。
裴帝陰鬱一掃而散,以為是淑妃看到兒子後便減輕了病症。
立刻吩咐道:“老三,今夜你便和王妃留下來侍疾吧,待淑妃好轉了再回去。”
“兒臣遵旨。”
蕭依也低頭行禮,只見明黃色龍袍拖曳著遠去。
裴千帆這才快速到淑妃床邊,握著她的手音色顫抖,“母妃……”
“母妃沒事。”李淑兒面色依舊蒼白,隨後抬眸看著蕭依,眸色複雜,“方纔…多謝。”
這還是李淑兒第一次正眼看這個兒媳,昨日他們新婚時李淑兒因身體不適,再加上瞧不上蕭依爲了入府使得‘手段’便並未出席。
“母妃言重了,這都是兒媳應該的。”蕭依扯了扯乾涸的唇瓣。
止痛劑的藥效已經過了,身上針刺般的疼似毒蛇般遊竄在她的四肢百骸,蕭依咬緊後槽牙強忍著不讓自己失態。
“你可是身子不適?”李淑兒注意到了蕭依的不適,眸中帶著幾分擔心。
蕭依沒敢說實話,“回母妃,兒媳有些胃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你快去,這兒有千帆就行。”
淑妃應著,但在蕭依伏禮轉身時身後被血滲紅了大片的衣衫卻赫然刺入眾人眼底,李淑兒眸色顫了一下。
立刻對身旁伺候的老嬤嬤擺了擺手,“你快帶著本宮上好的金瘡藥去給王妃看看。”
“是。”
齊嬤嬤應了一聲,拿了藥後離開。
裴千帆看到後也蹙緊了眉頭,眸中帶著幾分心虛。
李淑兒自是瞭解自己的兒子,輕嘆一聲道:“千帆,母妃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對錯,但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對她負責。”
“她身為王妃,就算失儀小懲大戒即可,弄成這樣豈不是讓人笑話?”
“母妃教訓的是。”裴千帆將頭垂的更低了幾分。
想到剛剛蕭依身後的大片血跡,李淑兒忍不住的憐惜,“傷成這樣還忍了這麼久,這孩子得多疼啊……”
另一邊。
齊嬤嬤掀開蕭依的裙襬,看著她早已潰爛泛白的傷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妃……”
她音色顫抖,不覺染上了幾分心疼,“王妃是怎麼忍得的啊!”
蕭依沒應聲,只沙啞的聲音道:“有勞嬤嬤了。”
齊嬤嬤雖然從未見過蕭依,但初見此景還是忍不住的憐惜,上藥時一直小心翼翼,但即便如此,蕭依還是被生生疼暈了過去。
待再醒來時周身已經沒了人,一個小丫鬟進來掃掃被蕭依叫住,“淑妃娘娘怎麼樣了?”
“回王妃,娘娘已經無事了,付小姐在照顧著。”
付東菱?
“知道了。”
蕭依應了一聲,再起身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傷口處已經疼麻,便沒有那麼難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