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依從悲痛的情緒中回過神來，聽著白鳧這艱難的疑問，忽而笑了。

    “白老在說些什麼？我怎麼會拿無辜孩子去做藥引子？”

    不過忽然想到這個世界是個封建迷信的時代，她便也明白了。

    白鳧聽到蕭依這麼說，倒是鬆了口氣：“娘娘沒有這個心思就好，是老朽多想了。”

    蕭依輕笑著嘆息一聲，站起身來。

    “拿人做引子的，都是些邪魔外道，又豈是我行醫救人走的光明大道呢。”

    蕭依的眼神清澈透亮，白鳧看著這樣的蕭依，倒是覺得自己剛纔的問題有些冒犯了。

    “天晚了，回府吧，白老。”

    蕭依和白鳧一前一後的進了府去。

    “娘娘，您快去看看燁兒吧，燁兒不知怎的，忽然發燒了。”

    蕭依剛進了府，就瞧見蘇嬤嬤像是看到主心骨似的，一臉焦急的跑過來。

    “燁兒發燒了，怎麼回事？”

    蕭依半分也不敢耽擱，急匆匆的跟著蘇嬤嬤過去。

    “老奴也不知道啊，夢裏還一直說著不要，也不知道是不要什麼。”

    “嬤嬤別急，有我在，我一定能治好燁兒的。”

    到了燁兒的房間，蕭依將手搭到燁兒的脈象上，脈象起起伏伏，極不穩定。

    像是心有鬱結加太過疲勞導致。

    可燁兒纔是個半大不大的孩子，又怎麼會心有鬱結又如此疲勞呢？

    蕭依開了副藥方子，讓蘇嬤嬤去找白鳧拿藥。

    藥煎好了，蘇嬤嬤疼惜自己的孫子，一點點給燁兒喂下藥去，燁兒的臉色這才紅潤了。

    “你們不要動燁兒的東西，這是娘娘給燁兒買的書包。”

    “你們自己沒有手嗎？為什麼要燁兒去打水？”

    “燁兒錯了，燁兒這就去幫你們做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蘇嬤嬤正打著瞌睡，忽聽的燁兒手舞足蹈的大叫，待聽清話裡的內容後，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第二天燁兒好起來，蘇嬤嬤向蕭依告了假，說自己要去燁兒的學堂走一趟。

    蕭依看著蘇嬤嬤臉色不太好，想細問，卻又被裴千帆打斷。

    “嬤嬤想去，你便讓她去吧，依依快過來，沒有你，這飯都沒甚滋味。”

    蕭依看著裴千帆那委屈兮兮的樣子，只能簡而言之的囑咐了蘇嬤嬤幾句。

    “那嬤嬤你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記得和我說。”

    蘇嬤嬤來到學堂就與夫子理論。

    “嚴太傅，燁兒是安王爺送進來的，可如今在學堂裡受了欺負，你老人家得給個說法吧？”

    燁兒委屈巴巴地拉著蘇嬤嬤的手不敢抬頭。

    世家子弟大多對他嘲笑不已。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的身世。

    他就是王府裡奴才的家生子，天生的賤痞子。

    那些金貴的少爺小姐，認為他不配來這麼好的學堂，於是時常磋磨他。

    讓他替他們跑腿，又或者幹一些其他下人該做的事情。

    嚴太傅聽著蘇嬤嬤的話，含糊其辭的道：“這都是小孩子相互間的打鬧，嬤嬤也不必太在意吧。”

    話是這麼說，但蘇嬤嬤從嚴太傅的眼裏分明看到了一絲不屑。

    她知道，就是因為自己是個奴才，才叫人瞧不起，連帶著自己的孫子，也叫人瞧不起。

    “唉。”

    蘇嬤嬤無奈嘆了口氣：“是，嚴太傅說的有理，但燁兒既然送來學堂，還是麻煩太傅多照看一些了。”

    嚴太傅見蘇嬤嬤不再追究，當即鬆了口氣，笑道：“那是自然。”

    吃過飯後，裴千帆去了京兆府。

    仵作一大早就對著那血衣化驗，剛化驗出了點眉目，他急忙跑到裴千帆面前邀功似的說：“大人，發現線索了！”

    裴千帆喝茶的手一頓，看著仵作的眼睛都亮了。

    “快說。”

    仵作理了理頭緒，分析的頭頭是道：“那血衣上面的血跡，並不像是頭撞破一點點流的。”

    “而像是被人用利器劃破大動脈或者心臟等血液集中的地方，血液流動過快，瞬間被切割而導致的噴濺。”

    “所以小的斷定，這件血衣的主人一定是遇害了，而且沒有生還。”

    裴千帆聽到這裏，神色冷了下來。

    茶杯被他重重地放到桌案上，濺出了水。

    “那群老禿驢，真是越發放肆！”

    柳汐柔入了白馬寺並沒有剃度。

    原因是白馬寺裡都是和尚，沒有尼姑。

    但柳汐柔已經決心了此殘生與青燈古佛相伴。

    住持拗不過柳汐柔，便由著她在寺廟裏住下。

    還為她尋了一身僧袍，給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吃完早飯，柳汐柔就在自己的房間翻看佛書，修身養性。

    卻忽而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是廣濟和住持廣寧的。

    廣濟拉著廣寧的衣袍，聲音急切：“那些東西該處理了，再不處理可就來不及了。”

    廣寧一臉為難，手裏攆著佛珠串：“我知道，你別催了，那東西可不好處理，你讓我怎麼辦？”

    白馬寺裡有什麼東西是眾多弟子都處理不好的？

    難不成，是缺人手？

    好歹自己也是吃寺廟的，住寺廟的，雖說自己帶了些盤纏，但這白馬寺倒是不曾虧待於她。

    這樣想著，柳汐柔便開啟門叫住了他們。

    “住持，方丈，剛纔我聽到你們說要處理些什麼東西，是不是不太方便？可需要我的幫忙？”

    柳汐柔溫溫柔柔的問。

    她是真心實意想幫白馬寺一些事情的。

    廣儕和廣寧聽到柳汐柔要幫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裏都看到了驚懼。

    廣濟表情變得飛快，當他再望向柳汐柔，端的那是一個佛家的慈悲心腸。

    “阿彌陀佛，王妃娘娘，您就好生在寺裡呆著就好，寺裡的這些俗事不必插手，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對吧？住持？”

    廣濟不動聲色地看向助持，助持也及時點頭應是。

    “阿彌陀佛，王妃娘娘休息吧，老衲和住持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柳汐柔看著兩人像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更是疑惑。

    到了夜裏。

    柳汐柔收拾好物品剛想上床睡覺，就聽到窗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像是拖拽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