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提燈紙娘
“你幹嘛啊!阿損。”阿妙的聲音帶著薄怒,顯然是有些不滿。
我卻充耳不聞,滿心想著,難道我是撞到人了?
我迅速下車前去檢視,在車頭的位置竟發現一攤液體,不清楚是不是血跡。
但再往下看,路面上卻沒有任何物體。
剛纔我到底撞到了什麼?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總得有個屍體,不能憑空消失呀!
我又是鑽車底又是蹦跳看看車頂,卻始終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臭阿損,和你說話幹嘛不理我?你在幹嘛呢?”阿妙也跟著下了車,不解地看著我。
“我……好像撞到東西了,”我支支吾吾地不敢確定,畢竟始終什麼發現都沒有。
“你撞到的可能不是東西。”劉子鑑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們身旁,看我疑惑的神情,他繼續解釋,“也許只是個魂魄。”
“怎麼可能?我明明真真切切撞到了,”我難以相信劉子鑑的說辭,可一般來說,普通的魂魄是難以憑空見到的,更別說觸碰到現實中的事物。
“萬事無絕對,有個東西叫行車記錄儀,一看便知,”經劉子鑑提醒,我連忙上車,將車停靠在路邊,開啟行車記錄儀檢視。
影片顯示,我們剛剛確實撞上了一個東西,剛開始的畫面被遮蓋,是一片黑。
過了一段時間,畫面才恢復正常,我們竟然看到一頭老虎趴在我們前擋風玻璃上。
“媽媽?”阿妙驚呼著按下暫停鍵,想要仔細看清影片裡的畫面。
“真的是媽媽!她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裏!”阿妙看著影片裡那隻老虎,似乎是認定了是扈瑤。
怎麼會是扈瑤?她怎麼會在這裏?
而且如果我真的撞的是她,那怎麼也得有個屍體……
怎麼會什麼都沒了。
怪,真是太奇怪了!
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回過神就看到阿妙急得渾身發顫。
我輕柔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別太擔心,這未必真的是伯母。”
“可是這明明就是,我不會認錯的!”她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滿腦子只有扈瑤身處險境這個念頭。
我抓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視我,“你看著我,相信我,會沒事的!”
她的肩膀一顫一顫的,我明白現在的她難以聽進去我的話,緊緊抱住不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過了好一會兒,阿妙才徹底冷靜下來,但眼角仍殘留著淚痕。
時間已經接近飛機到達時間,我們仨再次坐回了車上,準備先去接爺爺。
我在前面開車,劉子鑑過了許久,纔開口分析道,“行車記錄儀不是照妖鏡,也許這並不是她的真實模樣。”
其實這也是我所想說的,可能我們所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
阿妙顯然聽不進去,拿著手機不停地給父母打電話,又用神識和他們聯絡。
但她臉上越來越焦急的神情,無一不說明,她聯絡不上她的父母。
我不時用餘光擔憂地看她,卻一點兒辦法也想不到。
終於,在阿妙不知道多少次嘗試給父母打電話後,她的情緒開始崩潰,聲音顫抖地和我說,“阿損,我好害怕。”
我握著方向盤,沒辦法好好安慰她,這才提出讓劉子鑑開車。
他也沒意見,讓我倆到後面膩歪去。
這下我總算可以抓住阿妙的手,我知道現在多說無益,便只道,“別擔心,有我在。”
她手足無措,我也只能將她攬到懷裏。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歸於平靜時,車子遇到了紅綠燈。
透過車窗,我看到不遠處的路邊站著一個提燈的女人。
雖說今天是陰天,但大白天的提著燈還是很少見的,這讓我不免多看了她幾眼。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人長得也太像扈瑤,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綠燈亮了,車子再次發動。
等車開過她的身旁,我回頭看了一眼。
結果她像是知道我會看她,竟也將頭轉了過來,而後抬手從臉上將臉皮整個撕下。
隨後,她的臉竟然變成了扈安的臉。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千思萬緒涌上心頭。
久久平靜不下來的我僵在原地,渾身冰涼。
阿妙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開口關切地問,“你怎麼了,阿損?”
我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和她說剛剛所見之事,她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我不想她在著急上火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也沒多問。
這時我開始回想剛纔見到的一切,車子疾馳在荒涼的地帶,那人很明顯是故意出現在此地。
而且,我仔細回想她的臉,那臉根本不像真人的臉,更像用紙做的。
對,又是紙紮。
和之前的小紙人所不同的是,她眼裏所帶有的那種蔑視眾生,玩弄一切的眼神,讓我不由得頭皮發麻。
她就像一隻玩性大發的貓,看到獵物並不著急把它吃掉,而是在經過一番玩弄之後再一口吞掉。
正想著,我們也終於到了機場。
路上耽擱了一段時間,爺爺他們早就在到達大廳等我們了,隨他前來的有二爺爺,還有白三兒。
我慶幸著我們租的是一輛SUV,不然根本就不夠位置。
“阿損,你瘦了,”爺爺心疼地撫摸著我的臉。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已經遍佈皺紋。
爺爺老了,意識到這件事我百感交集。
“好了,感情戲就別演了,天快黑了,我們回酒店吧。”劉子鑑出聲打斷了我們的敘舊,催促著我們上車。
這次開車的還是劉子鑑,估計他也知道我想和爺爺多說說話。
所以整個車的分佈是,二爺爺坐在副駕駛,我和爺爺坐在第二排,阿妙和白三兒坐在最後一排。
本來已經要出發,沒成想白三兒這刺蝟也有“三急”,他和我們說了一聲,便跑向不遠處。
我們自然不可能不等他,但沒想到,沒等到一分鐘他就回來了。
上車後,白三兒就沒再開口說過話。
我只以為他是回到東北,觸景生情想到了殷老么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