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言望著僧人步履蹣跚的離開，她想或許這人會死在外面，應該不會再回青雲寺了。

    勸不了，他也放不下。

    各有命數。

    *

    封后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顏言也是頭一回知道，畢竟做皇后是頭一遭嘛。

    要接受群臣參拜，要去祭天，還要入宗祠，其繁瑣程度相當之大，這不免讓顏言覺得這以後儘量還是不要做這個皇后，實在是麻煩。

    夜裏，連景進了椒房殿，如其他人一樣做了新郎該做的事情。

    鳳冠取下來，她才覺得這脖子受到了拯救。

    “這種事情真是來一次就好，最好沒有下次。”顏言揉著脖子說。

    燭光下，連景一身紅色喜袍，瞧著比往日還要俊朗些。

    顏言見他杵在那兒，便伸手拉著他，讓他坐在床沿上。

    “言兒，你等等朕。”他起身去蓋滅了不少蠟燭，等明度稍稍暗一些，然後走到顏言身邊，這才坐下。

    顏言估摸著他要說些什麼事情，也不著急，乖乖等他把事情做完。

    “言兒可聽說過先帝？”他聲音很低很沉，喜悅雖有，卻好像被這種低沉給壓了下去。

    他選擇把這件事在今天說，或許也正因為覺得今天有特殊意義。

    “聽說一點，不過並不是什麼好名聲。”傳聞先帝也經常發瘋，歷代先帝皆是如此，只是程度或輕或重罷了。顏言猜測這可能和基因有問題，而這種朝代她也不是沒聽說過。

    倒也不足為奇。

    “朕的言兒倒是鎮定，絲毫不怕朕也變成他那樣嗎？”他嘆息一聲。

    顏言輕笑，不在意的說：“陛下是陛下，不是先帝，也不可能成為先帝。”

    說個不好聽的，那先帝算個什麼東西？她家寶貝驚蟄那纔是厲害好嗎？

    如果驚蟄都控制不住一個普通人的身體，那他就不是驚蟄了。

    連景低笑，應了一聲，“言兒說的對，朕不是他也不會成為他。”

    “朕的母親並不是皇后，也不屬於四妃之一，是先帝后麵冊封的珍妃。”黑暗中，他的聲音徐徐說道。

    “而且朕的母妃曾經有一任夫君，是諫官的髮妻。後來一次她外出被先帝遇見，先帝將她擄回了宮中。言兒是不是覺得這非常的荒唐？”

    顏言點頭，的確夠荒唐的。

    奪臣妻這種事情也做的出來，也不怕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坐不穩。

    “但是這種事情對先帝來說都只是淡淡的一筆。朕的母妃不過是其中不算重的一件事。後面，他不顧朕母妃的反抗，日日強迫她，朕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被生了下來。聽說母妃懷上朕的時候就屢次三番想墮胎。”

    “只可惜是朕命大，一直死不了，讓母妃非常失望。”

    “後面朕也是親眼看見先帝強迫我母妃，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所以在房事上纔會止步不前。

    “這就是陛下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顏言幫他戳破這層紙。

    連景微微點頭，一旦進行到某個地步，他腦海中就會浮現先帝強迫母妃的畫面，他進行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