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漸晚，顏言看了眼天色，對連景道，“陛下，天色不早了，不如把他們押送到京城，祈福一事了結之後再說？”

    連景頷首，顏言又對程恆輕笑道，“既然這件事和程小大人有關係，那就請程小大人和這幾位‘刺客’保持距離，相信程小大人也不想背上刺殺陛下的罪名吧？”

    “娘娘說的極是。”他恨得咬牙，可偏偏還不能把顏言和連景怎麼樣。

    他不明白顏言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就算氣他也得有個限度。

    她現在完全和自己站在對立的陣營。

    真是太任性了！

    一時間，程恆還是覺得張艾更加讓他順心一點。

    “娘娘，這小孩也帶走嗎？奴瞧著這孩子頗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再趕路的話恐怕對他不太好。”高總管自己沒有根，卻對這些個小崽崽非常喜歡。

    “就帶上吧。說不準他還是個功臣呢？”顏言抿嘴笑道。

    這話讓程恆更加不爽。

    她這不是明裏暗裏說他就是幕後主使嗎？

    “還請程小大人去前面為隊伍開路，嗯~算是對陛下表忠心了。”她言笑晏晏的樣子非常美，也非常刺眼。

    程恆行禮之後離開，心裏已經氣得嘔血了。

    等人走遠，顏言纔對高總管說：“高總管跟本宮來。”

    上了馬車，顏言好似沒骨頭一般靠在連景身上，手裏把玩著射進來的箭矢。

    “找人去京城傳播言論，就說……陛下在青雲山祈福的途中遭遇刺客，在審問的時候，刺客反水，說是程小大人派的刺客。”

    高總管越聽眼睛越亮，到最後都沒管自家陛下重重的應下。

    以前陛下不愛管這種事情，這才讓有心人鑽了空子，現在有貴妃在還怕什麼？

    顏言說這些話並沒有避著錚錚，小孩好奇的看著他們，但是很安靜。

    高總管看了一眼錚錚，覺得這個小娃兒非常的有福氣啊。

    等人走後，顏言看著這髒兮兮的小男孩，問道：“怎麼這麼髒？來之前不洗乾淨嗎？”

    錚錚端端正正的站著，聽見這話有些手足無措，好半天才說：“我，我只是覺得這樣才更加像一個貧窮的小孩子。”

    “我弱小，髒兮兮的，貧窮的，這樣會讓敵人放鬆警惕，我是這樣認為的。貴妃娘娘這樣對嗎？”他看向顏言，眼中充滿希翼。

    顏言莞爾一笑道，“沒錯的，你想的很對。”

    小男孩扯出一抹笑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連景，連景一直打量著顏言耳畔垂下晃悠悠的耳鐺，壓根兒不管這小破孩子。

    “你今天做的很棒。”顏言誇讚道。

    錚錚甜甜的笑了，說：“陛下和娘娘是我和母親的恩人，我當然要努力報恩。”

    因為這話連景看了錚錚一眼，負面的話他聽得多了，什麼暴虐殘忍，什麼嗜殺成性，總之都不是什麼好話，這“恩人”他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

    主要還形容的他，這感覺頗為新鮮。

    顏言半蹲下身子問，“今年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