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顏言提及段修雅，誠心要戳顏言的心窩子，擦乾淨臉上的眼淚，道，“你還有所不知吧？當初可不是我搶的段修雅，段修雅看到我，便巴巴的湊過來了，說此生最愛我一個，看來你看人的眼光也不怎麼樣，當朝狀元又如何？還不是個出身卑賤的下賤胚子，你是一朝公主又如何？還不一樣是一個被人拋棄的棄婦！”

    顏母被她氣得手抖，她這輩子最寵愛的就是顏言，聽人罵顏言比聽人罵自己都要氣憤。

    她張口要罵，顏言抬手安撫的拍了拍顏母的手，看向顏妝輕笑一聲，“既然你這麼想，我讓你知道真相也無妨。”

    “段修雅一見傾心的可不是你，而是你從我這裏順去的玉佩，我幼時與母親去莊子裡面，途中與母親走散，在雪中救了段修雅，可惜段修雅腦子是個蠢得，只記住了我腰間的玉佩。”

    顏言從懷中拿出玉佩，丟在地上，道，“你還真當我被矇在鼓裏？區區一個段修雅，可不會叫我輕易失了心神，眼熟嗎？眼熟便對了，聽聞你與他日日廝混在繡樓之中，我便差人雕琢了成百的玉佩，想必你也見過吧。”

    顏妝想到那日段修雅帶著玉佩去找自己之事，一時間目眥欲裂，雙眼充血的看著顏言，“居然是你！你早就知道了！”

    “你真以為本公主只是個與你一樣耽與情愛的酒囊飯袋？”顏言嗤笑道，“別說是你們兩個的行蹤我瞭若指掌，你們一晚上放了幾個屁都會被人做成案卷呈上來。”

    趙姨娘本來已經認命，但現在聽了顏言的話，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顏妝一顆心跳動的宛若擂鼓，她知道，自己完了。

    顏言這一番話就已經是與自己挑明，自己與段修雅，烏爾達之間的謀劃全部被人所知曉。

    她錯估了將軍府的實力，也錯估了聖上對京都內安插的無孔不入的禁軍。

    怪不得，怪不得顏言會在戰前殺了段修雅。

    怪不得，怪不得夏國求和，會將烏爾達當做質子送過來。

    顏妝脫了力一樣跪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就算離開將軍府，也命不久矣。

    她眼底閃過一絲茫然與期待，忽然抬頭問道，“故淵哥哥，死前有沒有念着我？”

    顏言站起身，站在顏妝面前，垂眉看著跪在地上的顏妝，冷淡道，“他還做著當上大梁皇帝的美夢，說若是我放了他，他到時起兵造反成功，封我做皇后。”

    顏妝愣愣的看著顏言，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她猛地站起身，顏父與顏霄下意識的要去護住顏言，就見顏妝猛地朝著一邊的黃楊木雕花桌角重重撞了上去。

    下一瞬，鮮紅的血液流了滿地，趙姨娘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急忙去抱顏妝還帶著餘溫的屍體。

    顏妝顯然知曉自己就算現在不死，等著自己的也是叛國之罪，千刀萬剮之刑，還不如在此刻死個利落，免得皮肉之苦。

    顏母看著地上溫熱的屍體，抬抬手，訓練有素計程車兵立刻進來，將屍體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跡也擦洗乾淨，出了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竟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人死了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