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父凝眉朝她望去，一雙眼中似佈滿了寒冰，冷聲問道，“我的孩子？你倒是真敢說，真以為自己以救命之恩要挾本將軍近二十年，本將軍爲了自己的顏面不敢戳破？”

    趙姨娘一怔，本來穩穩扶著顏妝的手輕輕顫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顏父，戲演的比顏妝還要入木三分，“難道將軍懷疑妾對不起將軍！若是真的有所懷疑，直接將妾身送回家中去，為何要在此處污衊妾的清白！”

    顏言正喝著顏母身邊婢女端來的龍井茶，聞言放下手中茶碗，微微揚起瓷白的下巴，笑問道，“趙姨娘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趙姨娘這纔看到坐在一邊的顏言，看她依舊一身騎裝打扮，看樣子剛從外面回來，心中當時一謊。

    她自然知道顏妝並非將軍的親女，但現在顏妝在京都中要名聲沒名聲，要身份沒身份，走在街上怕是已經快要被人人喊打了，如果這時候要是再沒了將軍府的靠山，她們娘倆纔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顏妝的生父是自己年輕時在家鄉的山村之中曾經愛慕的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比那些只會成日做活的莊稼漢子可好多了，日日給自己送花，甜言蜜語哄得她心花怒放，這才月黑風高，花前月下之中將自己給了出去，懷了顏妝。

    若說是人證物證，她長在農家，從小與身邊女孩過家家酒時就知道滴血認親並不可靠，自己與隔壁的八竿子打不著親緣的小女孩的血都能融在一起，就更別說是將軍與顏妝了。

    以及那個小山村……

    趙姨娘眸色微微閃動，想著自己出身的那個小山村偏僻，就算是本地人都不一定能找到那裏，就更別說將軍府中的人了。

    若說是顏言與顏霄二人單槍匹馬的找到了，那更是痴人說夢了。

    想到這裏，趙姨娘心中打定主意，想著定要賭一把，接著拿起手中的手帕，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泣道，“公主殿下又為何拿話來詐我？妾生是將軍的人，死是將軍的鬼，就算公主殿下想要為夫人清理門戶，也莫要拿將軍的名聲做陪襯，妾的名聲損了事小，將軍的名聲損了纔是大！”

    顏言輕笑一聲，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扣，發出“空”的一聲響，嚇得趙姨娘與顏妝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顏言笑道，“恐怕趙姨娘還不知道，我父親手下的大梁軍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別說是在大梁國境內找人了，就算是再大梁國內找一隻螞蟻，都易如反掌。”

    說罷，她抬手拍了拍，看向門外，淡淡道，“請進來吧。”

    房內中除了顏霄還在吊兒郎當的啃著桌上的水果之外，其他人全都滿臉疑惑的看著顏言。

    尤其是顏父，滿臉的疑惑，看向顏母。

    顏母站在顏言身邊，接收到了顏父的目光，附在顏言耳邊，輕聲問道，“女兒，你這是帶回來了什麼人啊？”

    顏言輕笑一聲，對身邊顏母道，“娘，您便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