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達早就把杯中酒飲下，見段修雅給了自己面子，立刻撫掌叫好，“好，不愧是大梁的國之棟樑！段學士頗有當場宰相之勢，如此年輕就已經官居六品，待再過些時日，必定位極人臣，萬人之上。”

    段修雅放下手中瓷杯，冷聲道，“酒也喝了，人也見了，今日是段某不知禮數，擅自闖進殿下的包間，現在我便帶著瑤瑤離開，還請殿下見諒。”

    說罷，向前一步，就要帶著顏妝離開。

    他手一伸，顏妝卻後退半步，顯然不願意和他走。

    段修雅一隻手僵在了半空，烏爾達似未瞧見一樣，笑道，“段學士既然來了，正巧本王有事與段學士相商，不知段學士是否上臉？”

    他看著段修雅的臉，緩緩的笑道，“自然不會耽誤段學士的時間，你我二人聊聊，這萬人之上之事，如何？”

    段修雅當然能聽得懂烏爾達的話，就連顏妝都聽懂了，心中驚喜極了。

    段修雅的手掌緩緩合上，思索了一瞬，接著便坐在了椅子上，面對烏爾達，問道，“怎麼聊？”

    房門被人關上，烏爾達帶來的人迅速將兩邊的包間佔據。

    三人在包間內一直聊到日落時分，商談完畢，烏爾達第一個離開包間，房內只留下了段修雅與顏妝二人。

    段修雅垂眸看著杯中酒，身側顏妝作伴，他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顏妝坐在他身邊，忍不住問道，“故淵哥哥，你笑什麼？”

    “自然是笑著上天給的機會！”段修雅一雙眼睛亮的驚人，笑道，“你還記不記得昨晚聖上說，今日早朝有一樁差事叫我去辦？”

    顏妝一怔，完全忘了隱瞞自己隨烏爾達去了夜宴的事實，下意識的回答，“記得。”

    但聖上當時的語氣顯然不是給他安排到什麼富庶之地去做官，叫他去貧瘠之地流放還差不多。

    段修雅笑道，“聖上叫我去卞城做知州，正巧挨着夏國，你說，若是有了夏國的兵幫我們，我稱王便指日可待！”

    顏妝怔了一下，想到剛剛被顏言顏霄平定了戰亂的卞城，一雙眸子亮起。

    想到日後自己做了皇后的日子，顏妝的唇畔忍不住帶了幾分笑意，“故淵哥哥，若是你有什麼想要幫忙的，便告訴瑤瑤，瑤瑤必定會盡全力幫你！”

    段修雅抬頭，看著顏妝，見她滿眼的渾濁慾望都要溢出來了，忽然笑了，“好，若是我有何時需要，必定要讓你幫忙。”

    但心中卻無悲無喜，不復曾經對顏妝的情誼，心底嗤笑一聲。

    能坐上後位的女子必定端莊優雅，名聲在外，她一個聲名狼藉，還未出閣便流連在兩個男子之間的賤人，如何能夠撐得起後位？

    若是真的說起來京中能夠擔得起後位的人……

    段修雅的心中忽然閃過昨夜在夜宴之上一身紅衣似火的顏言，這抹身影頃刻又被他抹掉。

    一個將自己的尊嚴踩進泥中的女子，更加不可能是後位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