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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衍聖公一家

    “青州地面可還安定?”

    朱元璋先是問及了衡王朱由棷,後者露出苦澀的笑容。

    “皇上,小王在青州,是惶惶不可終日,這些日子青州地面上早已經亂了,知府掛印歸家,而各州縣大抵如此……”

    “濟南的局面更差,流寇已經佔據濟南了,雖說兵丁不多,但臣卻無一兵可以禦敵,所以只能暫避青州,不過青州恐怕也守不了多久了,如今青州人心思動,流寇有三年免賦之策,蠱惑人心,愚民不乏擁護流寇者,待到流寇兵至,青州亦會不保,屆時,萊州,登州二府,恐怕也會盡失於賊……”

    王公壁說到這,隨即抬眼看向了朱元璋,勸說道。

    “所以,臣與二位藩王至此,是想勸陛下您早日南幸,山東危險,實非是久留之地……”

    朱元璋對二人的話,不置可否,他搖了搖頭,然後目光凝視在衡王身上。

    “衡王,朕問你,爾王府之中,尚有多少米糧錢財?”

    “這……”

    衡王朱由棷頓時一愣,就連王公壁都懵住了。

    皇上問這個是幹什麼?

    難不成,要動衡王府的藩庫?

    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這時候,朱元璋的聲音,再度地響起。

    只聽他道。

    “如今國朝,正處於危難之際,咱當初打下天下,冊封諸王,是讓爾等鎮守邊塞,攘夷安內的,不是讓爾等,呆在州縣盤剝百姓,壓榨黎民的,德王府朕就不說了,朕知道濟南被東虜打破過,但你衡王府在青州,青州又是山東數一數二的州府,應當有不少錢糧吧?”

    “現在,朕令你把錢糧數目,報上來,朕要用這銀子募兵打仗!”

    “臣王府當中,無有太多銀錢……”

    朱由棷下意識的哭窮,可他不知道,面前的皇帝早就已經換了個人,不是當初的崇禎了,而是朱元璋了。

    只見到朱元璋騰的拍案而起,怒視著朱由棷,刷地拔出了腰間的雁翎刀,刀直接架到了朱由棷的脖子上面,把後者嚇得是直哆嗦,就連王公壁,還有德王朱由櫟,都愣住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

    丟了北京城,把文武百官,妃嬪太子,丟在了北京城的崇禎,竟然變得如此暴力,還把刀架在朱由棷的脖子。

    要知道,朱由棷可是藩王啊。

    哪要不是謀反的罪名,就是皇帝也休想動他!

    王公壁哆嗦著站起來,還想勸勸朱元璋,哪成想,朱元璋卻是怒不可遏地質問道。

    “咱再問你,還有銀子沒有?”

    朱元璋現在非常生氣。

    他生氣的原因在於,自己的子孫不止貪,而且還蠢!

    貪也就罷了,這世間貪的人不少,但貪到這種愚蠢地步,難免讓朱元璋生出了滔天的怒火。

    這些藩王,真當他手底下的銀子是他的?

    大明朝要亡了,他們以為自己還能保得住富貴?

    怕是連性命都難保了吧?

    一想到,朱元璋就恨不得將朱由棷這個不肖子孫給砍了腦袋!

    而朱由棷此時早已經被嚇傻了,在聽到朱元璋的問話後,他哪敢有絲毫的怠慢?

    “有有有,小王王府裡,有一百餘萬兩銀子,糧食則存有十餘萬石……”

    青州是此時山東最富庶的州縣之一,衡王府歷代積攢下來的銀子,可不是筆小數目,此時,在性命之憂下,朱由棷老實地把數目報上來,朱元璋臉上的冷意這才緩了些。

    刷的收刀入鞘,然後冷笑道。

    “你暫且在登州住下,回頭差人,把銀子悉數運至登州,糧食則留在青州府庫,朕回頭自有用處!”

    “是是……”

    朱由棷驚魂未定,連連頷首,朱元璋眼神的餘光,剛一暼向德王,後者撲通就跪下了。

    “皇上,小王手上真的沒有銀子……”

    “朕知道!”

    朱元璋冷冷地看向了朱由櫟,心說,朕的子孫怎麼都成這樣了?

    一個個貪財畏死不說。

    還不知實務。

    而且,還蠢的,蠢得好似那豬一般!

    朱元璋正懷疑人生,思考著為什麼自己這麼英明神武的君王,生出來了這麼一群沒出息的子孫的時候。

    府衙內馮元颺在得知朱元璋竟然把刀架在衡王脖子上後,是匆匆地進來想要勸說,生怕朱元璋一惱火,真砍了人。

    此時,一進來看到衡王還好好的站在那,就是臉色蒼白,被嚇得不輕後,他是長出口氣,連忙朝朱元璋拱手行禮。

    “臣馮元颺見過陛下!”

    “免禮!”

    朱元璋看了眼馮元颺,此時已經恢復了淡定,一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模樣,朝王公壁問。

    “除了東昌府,濟南府外,兗州府情況如何?”

    朱元璋問兗州府,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兗州府內有一個姓孔的家庭,也就是衍聖公一家。

    “皇上,兗州府形勢還算可以,但魯王擔心情況有變,已經出走徐州南下了,不過,臣擔心兗州府的……”

    王公壁並沒有往下說去,不過朱元璋卻已經大抵猜出來了。

    “是不是曲阜的孔家,又想去北京當新朝的衍聖公了?”

    “臣不敢妄言!”

    王公壁連忙跪下,不敢說話。

    朱元璋卻是冷笑。

    “起來吧,這事咱早有預料!”

    朱元璋當然早有預料了——孔家人都什麼德性,他還不知道?

    當初徐達帶兵北上,兵至濟寧,那個孔希學就已經跑到軍前謁見徐達,上了降表。

    而且,這些孔家當初還給那忽必烈上“儒學大宗師”之尊號,也不知道忽必烈一個蒙古人,到底是多通儒墨,能被稱之為大宗師?

    對於孔家這一系自古以來的表現,朱元璋簡直不要太瞭解了——孔家打明初那會就已經是垃圾中的戰鬥機了,朱元璋要看不出來就怪了,老朱同志純粹就是拿他當牌位用的。

    “我大明丟了北京城,那衍聖公一家,向來就長於見風使舵,精通於在新朝鑽營,當初金元時是如此,朕在南京時又是如此,如今見我大明似氣數已盡,自然也會生出投奔新朝之意……”

    朱元璋不屑的說道。

    王公壁等人不敢發出一言——這種話朱元璋可以說,但他們卻不能說!

    因為衍聖公再不濟,也是聖人後裔。

    一眾人默默不語的時候,馮元颺卻提出來了一個建議。

    “皇上,兗州地處要衝,直麵流寇鋒芒,不如派人去將衍聖公請到南京?”

    “就怕請不來啊……”

    王公壁皺眉說,大明朝現在這個局面,以孔家的勢利眼,恐怕不至於那麼聽話。

    馮元颺卻搖了搖頭,自信滿滿的說。

    “讓援剿總兵高傑去請,肯定能請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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