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是這麼說的，一碼歸一碼，舉報信的事已經過去了，怎麼能再牽扯上。”

    “容家總不能記恨一輩子吧，這並不是害人的理由。”

    “我記得容家那時候的態度是啥理解，不原諒什麼的，我看她就是懷恨在心。”

    “得虧她不是晚上把人推河裏，要不然就慘嘍。”

    “還是讓大隊長來主持公道，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文同志以後還是離容家人遠點。”

    文小雅看到所有人都站在自己這邊，底氣也更足了。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文同志，我站在你的前面，我的身後還有一個人，也就是說我們中間隔著人，我是怎麼到你身後推你的？”

    林妍直勾勾的跟文小雅對視，“我從頭到尾都站在這個位置，我身後跟我旁邊的人都能作證。”

    大家看過去，發現林妍站在岸邊的最前面，她的身後是一個圓臉女孩子。

    站在林妍旁邊的人聞言仔細一想，覺得有道理啊，她們也沒有挪動過位置，文小雅突然就掉下去了。

    由於她們沒有注意到，就聽信了文小雅的一言堂。

    現在林妍給她們的思維開啟了一個口子，她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剛纔幫文小雅說話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她，“林妍站在最前面，你們又隔著人，她是怎麼推你下河的？”

    文小雅自己掉河裏都毫無防備，哪裏考慮得到這麼多，自然沒想到這點。

    這下糟了，沒辦法圓回來了。

    “分明是文同志有被害妄想症，自己掉進河裏非要找個人來背鍋，正好你覺得我跟你有仇有怨，把鍋甩給我合情合理是吧？”林妍冷冷的嘲諷。

    剛纔幫文小雅說話的人臉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甩了幾巴掌一樣。

    文小雅懵了一下後很快反應過來，柔弱可憐的道:“我剛纔真的感覺到有人在推我，我……以為是你。”

    林妍看向她左右兩邊的人，大聲詢問:“文同志說你們當中有人推了她，是誰自己站出來，要是文同志追究到底去報警，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年頭的人聽到報警什麼的會下意識的恐懼，加之又都是年輕的女孩子，當下嚇得不輕。

    “文同志，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推你下去。”

    “我跟你離得可遠了，伸手也碰不到你，你可別賴給我。”

    “還好意思誣陷給林妍，要不是她聰明，就被你得逞了，我現在覺得你更加可怕。”

    “我就沒見林妍會跟誰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反而是你不依不饒，總覺得人家會害你，以後我可得離你遠遠的，哪天往我身上潑髒水，我都不知道咋辦。”

    文小雅一下子被村裏年輕的女孩子孤立了，她也慌了，“不是這樣的，我沒說是你們推我，可能是我腳滑，弄錯了。”

    “腳滑跟被人推我想差別還是很明顯的。”林妍似笑非笑的道:“我現在懷疑文同志是故意摔下去，好誣陷給我，原因嘛，當然是因為她舉報不實，又不得不迫於壓力給我道歉，心裏恨著我呢。”

    林妍旁邊的女孩子可能真被文小雅氣到了，無腦的站在了她那邊。

    “我認同這個說法，文同志嘴上說著道歉求原諒，這兩個月一點行動都沒有，而且她因此丟了老師的工作，能不恨容家，不恨林妍嗎？”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也就臉上裝得好看，騙騙我們這些淳樸善良的鄉下人。”

    “有沒有可能她看到我們幫她說話，心裏得意的想著我們又蠢又笨，她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

    這些話可以說是殺人誅心了，直接嘲諷得文小雅無地自容。

    “我真的沒有這麼想，我……”

    文小雅話還沒說完，臉色蒼白的暈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不要把她送去衛生所。

    圍在文小雅身旁的都是大嬸居多，剛纔被文小雅質疑的女孩子裡也有她們的女兒，她們心裏也有點不痛快。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人動手。

    沒辦法，不遠處的男人只能過來把人抬去了衛生室。

    大家都不好意思的跟林妍道歉。

    說實話林妍已經麻了，她們的思想太容易受影響，甚至沒有一點思考的能力，今天相信她，明天就能指責她。

    不過林妍還是笑著說了沒關係，人際關係還是得處理好。

    不久後，河裏的人已經把魚都撈了上來。

    整整十桶魚，時不時往外跳出來幾條，又被扔回去。

    所有的魚都拿到大廣場上，今天下河捕魚的人都給了工分。

    接著開始數魚，這是所有人最期待的，只要得出一個數，他們大概能猜出來分得多少。

    很快，十桶魚數完了，大魚小魚加在一起有一百七八條，太小的魚沒要。

    這個數目也只比去年的多了幾十條而已，還是達不到按人頭來分的標準，所以還是按戶頭來分。

    一番盤算後，每家分得兩條大魚，一條中小魚。

    大隊長讓其他人排好隊，計分員負責登記，拿了魚的就去籤個字或者畫押。

    林妍也去排隊，雖然時不時的就能開出魚來吃，她還是對這種分魚方式感興趣，就圖那個氛圍。

    大家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多好。

    很快到林妍，大隊長給她遞了兩條大魚，一條中等魚，如果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這三條魚比其他人大了一點。

    林妍觀察細緻入微，一眼就看出來了，她什麼也沒說，當做不知道。

    拿了魚就去簽字，計分員照例問:“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林妍點了點頭，“會。”

    計分員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村裏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文盲，認識字的只有幾個，會寫的更少。

    計分員把筆給她，指了本子上的一個地方，“名字簽在這裏。”

    林妍快速寫下名字，字跡工整，娟秀好看，比計分員寫的都要好看。

    “可以了嗎？”林妍問他。

    計分員點了點頭，隨即又驚喜的問:“你的字是練過的嗎？”

    林妍不想說太多，笑著頷了頷首，然後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