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志，我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不用對人家哥哥人身攻擊吧。”有個女孩子忍不住為林妍說話。

    “我們沒有別的意思，你這話就過分了，林妍長得這麼漂亮，我相信她哥哥再差也不會醜到哪裏去。”另一個女孩子也發聲。

    林妍有些汗顏，林大郎跟林二郎的確又矮又醜，大家想象不到，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好。

    方雪看到大家都攻擊她，一時間委屈得眼眶紅了，“我說的就是事實，不信你們自己去村裏看。”

    “方同志，你說的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但都不應該去嘲笑，抨擊一個人的長相，知道自己智商不高，聽不出玩笑話，那還是閉嘴吧。”

    方雪目光環視一圈，發現大家對她冷漠又無情，一個個都站在林妍那邊，眼淚再也繃不住，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掉落。

    方雪邊哭邊用手背抹眼淚，然後又擦到舞裙上，大家一致露出嫌棄的目光，連安慰的心思都沒有。

    “你們文工團的女同志們也太不團結友善了，合起夥來欺負一個人，簡直過分。”一道憤憤不平的女音驀然響起。

    所有人一起看過去，站出來為方雪說話的人是藝術團的副團長楊萍，二十三歲，長得挺漂亮，身材也高挑。

    楊萍此刻皺著眉頭安慰方雪，一臉不贊同的看著文工團的人。

    “你們剛纔的話我都聽到了，這位女同志也只是隨口一說，是你們上綱上線。”

    方雪含著淚點頭，委屈的絞著手指，“我不是嘲笑，只是不想大家把人想得太美好，讓林妍為難，我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就是這樣，讓大家誤會了是我的錯。”

    聽方雪這麼說，大家又覺得有點道理，要是林家哥哥真不好看，林妍肯定不好意思欺騙她們，但是說自己家人不好，任誰都為難。

    “聽到了吧，她是爲了幫這位女同志說話才被誤會，某些人也不知道道個歉。”楊萍睨了眼一臉淡然的林妍。

    林妍輕笑一聲，“這位同志，你未免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她赤/裸裸的嘲諷說成語氣不好，你竟然也認同，難不成你也是這麼跟人說話的？”

    楊萍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林妍一個鎮上小文工團出來的人竟然也敢譏諷她。

    “這位同志只是說話直接了點，人家都說自己沒有惡意，你何必揪著不放。”楊萍強忍著沒發火，誰先生氣誰就輸了一層。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齜牙咧嘴，表情僵硬，目光呆滯，趕緊收一收吧，要是表演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人家還以為你是不情不願的，啊，對了，你這麼大年紀了不會還沒結婚吧？”

    楊萍臉上的表情已經不知道怎麼擺纔好，沒結婚那句話更是戳到了她的心窩子，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惡狠狠的瞪著林妍，“你說話太過分了，我要找你們團長要個說法，今天你不給我道歉，我跟你沒完。”

    林妍攤了攤手，臉上滿是無辜，“抱歉啊，我這個人說話直，沒有惡意的，你別放在心上，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覺得方雪無辜嗎？那就讓她嚐嚐這個滋味。

    “你……”楊萍怒不可遏的指著林妍，手指都在顫抖。

    文工團的女孩子們也回過神來，她們無比確定方雪就是在嘲諷林家，說得嚴重點可以說是侮辱。

    “這位楊副團長，林姐姐的性格比較直來直去，這個我們都能作證，她一定不是有意的。”

    “是啊，你既然能理解方雪，也一定能理解林同志的對不對？”

    “既然你認為是語氣不對引起的誤會，還向團長告什麼狀，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還是說楊副團長善心氾濫，看到誰哭誰就有理，不管是非對錯。”

    “……”

    文工團的女孩子們一致對外，也不怕楊萍藝術團副團長的身份，直接把她嘲了個遍。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藝術團的人也圍了過來。

    聽到這些話，她們看楊萍的眼神變了。

    因為文工團的人說得沒錯，楊萍向來不分是非曲直，判斷對錯只憑感覺，只要是她討厭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

    許多人敢怒不敢言，今天楊萍終於踢到鐵板了，被人罵了一波，心裏有點小高興呢。

    文工團的女孩子們繼續笑道:“楊副團長，不好意思啊，我們素來耿直，你年紀比我們大，又這麼善解人意，一定不會跟我們計較的是不是？”

    楊萍氣得快冒煙了，但是她能說什麼，承認方雪剛纔的話就是在羞辱林妍的家人？那不是自己打臉嗎？

    可要是堅決不承認，就只能啞巴吃黃連，默默承受她們的嘲諷，還不能反駁回去，否則她就是雙標。

    方雪懵逼的看著楊萍落入下風，她以為人家是來拯救她的，結果怎麼跟孫小蝶一樣。

    “你們文工團的事我管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楊萍看得出來對方現在很團結，她一個人根本說不過她們，繼續掰扯下去她丟的臉更大。

    轉頭看到藝術團的人全程圍觀的看著，連句話都不幫她說，臉色頓時一沉，沒好氣的道:“都杵在這裏幹什麼，不用去排練了嗎？”

    一群廢物，看到她被鄉下的小破文工團欺負，也不知道助她一臂之力，她丟臉對她們有什麼好處。

    藝術團的人立刻作鳥獸散，離楊萍遠遠的，把她氣得夠嗆。

    文工團的人愈發不待見方雪，嘴巴沒個把門的，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方雪感覺到自己被孤立，嘴巴一撅差點哭出來，可左右看看人太多，又硬生生忍住了，手指用力扣着掌心的肉。

    等她回了清水村一定不會讓林妍好過，她在海市被欺負的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住了。

    在這裏有文工團的人護著林妍，等回了村裏，看誰能幫她。

    林妍瞥了眼滿是怨氣的方雪，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招惹過她，每一次都是方雪欺負她在先，她反擊又有什麼錯。

    趙梅從外面走進來，喊道:“大家排好隊，到我們上去排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