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川譏諷的笑，顧岑歡是他的妹妹，兩人打小還穿著一條開襠褲，顧岑歡的心思他還不清楚麼？

    “你現在去見鷲王殿下，有這麼多客人盯著呢，他們只會覺得你不懂事，像個巴巴迎上來的勾欄女子，你要引起鷲王殿下的關注，還要等用完膳的時候。”顧平川難得語重心長一次，他也希望自個妹妹能夠飛黃騰達，這樣，自己也可乘風而起。

    顧岑歡想了想，覺得顧平川難得說對了一次。她嬌嗔的衝顧平川撇嘴：“我還以為你不同意我去招惹鷲王殿下呢，既然是這樣的心思，你就早點與我說嘛，真是，巴巴讓我誤會。”

    “……”顧平川翻了個白眼，負手越過他走入正堂。

    來人都知顧家是商戶出生，但府中佈置卻頗為雅緻。顧正顏的談吐也並不粗俗，沒有商人的銅臭氣。難得，看來顧正顏也是讀過書的。

    張氏與老太太也在偏院接待女客們。她眼尖，瞧見鍾尚書夫人攜著鍾霓婷也來了。如今看見鍾霓婷，張氏只覺髒了自己的眼睛。尚書夫人在府中時可是受過鍾尚書交代的，上次的事情兩家人都鬧了個大紅臉，要是一直僵持著誰也不認錯伏低，兩家人日後怕是要停止走動了。

    顧奕之如今雖只是個侍郎，但他在工部可是受到重任的，鍾尚書認為，顧奕之日後肯定比自己爬得高。

    “顧夫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貴郎以後怕是會飛黃騰達，您可享福了。”鍾夫人攜著賀禮，向張氏道賀。

    張氏吃一口茶，聲音不冷不熱：“還行，不過只是差點沒命享了。”

    鍾夫人被懟得道不出話來，表面上打著哈哈，心底卻是埋怨：這麼小心眼有必要麼？霓婷當初無非是被嚇慘了才推她一把。如今她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麼？做人能不能別這般小心眼，大氣一點放過這事兒不好麼？

    鍾霓婷心頭也不舒爽，平日裏自己來，老太太與張氏都是噓寒問暖的。今兒個他們對別府千金都是熱情款待，唯獨沒有看自己一眼。

    她鍾霓婷在嵐州城也是頭號才女，無論出現在哪個場合，都是目光的焦點，如今被人無視，鍾霓婷只覺嗓子卡了一根魚刺，難受得想嘔。

    老太太不由嘆氣，今日本沒想過邀請鍾尚書一家子，奈何人家在請客前就送了好些大禮來，若是他們不問不顧，傳出去，只會落下個小氣的話柄。

    有的關係，一旦連上，就很難再擺脫掉了。

    ……

    很快到了上菜的時辰，眾人就席而坐，還未見菜，眾人老遠就聞見香味，饞蟲都快爬到喉嚨根。

    丫鬟們端著一盤盤精緻的菜餚上桌，前菜有一品豆腐、福字瓜燒裏脊、萬字麻辣肚絲、年字口蘑髮菜、虎皮青椒燜豆尖，清涼開胃，又酸又辣，很適合常年氣候溼潤的嵐州城。

    前菜剛入桌，不足半柱香，已快光碟。宴席有不成文的規定，席未散，盤已空，是不吉利的。

    秦放納悶得很，平日裏也做過宴席，眾人也沒吃得這般快啊！

    劉常安夾起一塊豆腐入口，在筷子夾時，明顯感覺到豆腐的韌勁，入口輕輕一咬卻化了個乾淨。沒有豆腥味，入口有井水甘甜，回味有豆油噴香。

    有點像夫人做的，劉常安還記得，十年前夫人還未臥病前，最愛做的就是豆腐，還能將豆腐玩出花樣來。

    他複雜的看著這道菜，回味的溫馨與酸苦溢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