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兒哆哆嗦嗦走入了書房，她低垂著頭，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神。她的手指已經抖成了篩子。李鶯兒平日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今兒個如此擔驚受怕的模樣倒是第一次。

    皇帝眯起眼睛：“李鶯兒，你平時怎麼胡鬧，朕都不管你，你平時想要什麼，朕都是滿足你，你瞧瞧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李鶯兒支支吾吾：“父皇，兒臣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當時就是與面首多喝了幾杯酒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父皇，求求您，原諒兒臣，兒臣再也不敢了！”李鶯兒吸了吸鼻，哆哆嗦嗦道。

    “呵，你不敢了？你真的不敢了？我看你膽子倒是大地厲害，這天下還有你李鶯兒不敢做的事情？你平日怎麼胡鬧，我都不會管你，可你告訴我，為何要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是不是朕太放縱你了，所以，你才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情來！”

    皇帝冷著目光看向李鶯兒。

    李鶯兒抽泣著道：“父皇，女兒也不想的啊，但是女兒心中是真的委屈，您不知道，顧奕之都是如何對待女兒的，她總是對女兒橫鼻豎眼睛的，我也……我也想要對他好，可是他辱罵我，說他寧願死，都不會成為我的駙馬爺，女兒傷心之下，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求求父皇，原諒女兒，女兒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做出……”

    “再也不敢？你現在說再也不敢有什麼用？你已經做了這樣的事情，肚子裡已經懷了別人的野種，你想懷著這個野種嫁給顧奕之，朕問你，你哪裏來的臉面？”皇帝問話道。

    “父皇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父皇是想讓女兒……”李鶯兒的話還未說完，皇帝打斷道：“朕想要你做什麼，你心頭也是清楚的，朕不希望因為你，毀了咱們皇家的榮耀，你與顧奕之的婚約取消，還有，你不許走出後宮半步，要敢離開後宮，朕打斷你的腿兒……”

    “父皇！”李鶯兒咬咬牙，“你是想逼死我麼？你若是想要逼死我，你直接說好了，我知道，我是給您丟臉了，但我也不想的啊，我是真的愛顧奕之，我愛顧奕之愛到骨子裏。”李鶯兒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她說自己愛顧奕之，無非是張口胡說罷了，她根本就不愛顧奕之，對顧奕之，李鶯兒只有恨意，因為顧奕之總是對自己不理不睬，所以李鶯兒生氣，李鶯兒發誓要讓顧奕之嚐到代價。

    他不是想與小梓在一起麼？那李鶯兒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顧奕之與小梓在一起的。李鶯兒如此想著，跪在地上朝著皇帝磕頭：“父皇，您別逼死我好麼？”

    “究竟是我逼死你，還是你自己逼死你自己，你心中應該是清楚纔是。”皇帝道。

    太后娘娘擰起眉頭：“她求你，哀家現在也求你，哀家希望，你能讓鶯兒嫁給奕之，鶯兒是公主，可是你看看，顧奕之卻不給鶯兒臉面，當初鶯兒要讓小梓入宮，可是你看看，顧奕之直接拒絕了這件事，他憑什麼拒絕？還將小梓交給宰相府的保護，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鶯兒也不會氣急敗壞，更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是啊父皇，祖母說的沒有錯，如果不是因為小梓，我壓根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李鶯兒著急道。

    “你現在倒是怪上小梓了？”皇帝冷哼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小梓就是一個小丫鬟，而你是公主殿下，你與一個小姑娘計較這些，難道你還有理了麼？”

    “皇上，哀家從未求過你什麼，現在，就算是哀家求求你了好麼？你讓李鶯兒嫁給顧奕之吧，現在只有鶯兒嫁給奕之一條路可以走，你若是不要鶯兒嫁給顧奕之，哀家就死在你的面前。”太后娘娘說罷，用尖刀比上自己的喉嚨。

    皇帝淡淡的抬起眉眼，原本以為，這件事不該再去追究什麼，但現在看來，必須要……要計較了。皇帝親啟薄唇：“母親，您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麼？母親，我不是蠢笨之人，您想做什麼，您在做什麼，我心中都是清楚的。

    鶯兒真的是朕的孩子麼？原本這件事，朕都不想與母妃計較什麼，母后在當太后這段時日，誕下的鶯兒，您說孩子是梨妃的，不過是移花接木罷了，其實孩子就是您的不是麼？”

    皇帝說罷，冷冷笑了笑。

    “所以你才殺了梨妃，殺了這個我最愛的女人，母親，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情麼？其實，我只是不想與母親深究罷了，若是深究，我怕是要被母親給氣死。”

    皇帝什麼都是清楚明白的，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將他當做傻子，他不想說，只是爲了家庭和睦罷了，但瞧瞧現在，母妃只想要李鶯兒能得到幸福，絲毫不顧國家，皇帝最終再也抵抗不住，道出了真話。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了這件事？”太后嚥下了口唾沫，問道。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這件事，”皇帝說，“母親，朕從未對不起過你什麼，你爲了自己的私慾殺掉了我最愛的女人，對此，我也沒有說什麼，鶯兒朕也照樣寵愛著，但是母親，做事情必須要有度數，您現在做的事情，您覺得，對得起朕麼？”

    李鶯兒不敢置信的望著太后娘娘：“皇祖母，父皇說的都是真的麼？我真的是您的女兒？開什麼玩笑，皇祖父早就死了，您怎會……啊……”李鶯兒這才反應過來，皇祖母是做了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事情。

    李鶯兒嚥下口唾沫，直接跪在皇帝面前：“父皇，鶯兒錯了，鶯兒都聽父皇的話，鶯兒乖乖呆在皇宮之中，鶯兒不會再去求顧奕之的寵愛，鶯兒都聽父皇的，父皇要鶯兒做什麼，鶯兒便是做什麼。”

    皇帝淡淡的目光冷冷地直視李鶯兒：“李鶯兒，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李鶯兒嚥下口唾沫，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