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張氏的丫鬟，一人叫憐月，一人名惜月。

    二人是同胞姐妹，同被父母賣入府中的。

    小梓鬆了一口氣，看來兩人是好相處的。

    她自然不希望與自己同住的是芳兒與玉兒那般刁難的人。

    小梓從懷裏拿出一個盒子，裡頭放的是一整塊糖糕，小梓撇成兩半，給二人分食。

    “以後咱們就住一塊兒了，姐妹們互相照顧，我有不妥的，你們與我直言便是。”小梓笑著道。

    憐月是個貪吃的，沉吟片刻就坦然收下糖糕：“放心吧，我在府中三年了，你有什麼不習慣的，都與我說便是，我會幫你。”

    “我……我也會！”惜月咬著唇，遲疑著說。她性子內斂怕羞，眼中盈著光和善的盯著小梓瞧。

    三人在床上圍坐一團，才聊半個時辰已經混得熟悉。晌午後，他們要去各自的院裏伺候主子，小梓在後院泡茶，這個時辰，顧奕之一般在書房。煮好了茶，小梓端去書房。

    顧奕之正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小梓推門而入，顧奕之睜開眼來。淡漠的眸子瞥過小梓，薄唇輕啟：“你來做甚？”

    “伺候公子用茶。”小梓說。

    顧奕之意味深長的打量她，她依然是規規矩矩的模樣，手指略有不安的勾在腹前，小手指被粗布包成胡蘿蔔，那條口子，是自己給她劃的。

    當時自己正在迷糊中，也不知道口子深不深。顧奕之慾要開口詢問，可想了想，又咽下。他要是關心她，她會不會誤會？

    顧奕之不想給小梓留下任何幻想。

    小梓畢恭畢敬的將茶擱在桌上，茶是小梓親手點的，她還做了一道果子，冰皮面的，口味軟糯清涼。

    “公子聲音有點沙啞，想必是嗓子受損了，茶里加了菊花與枸杞，潤喉的。”小梓道，“果子餡是果肉與冰鎮後的綠豆沙，這個天熱，書房又悶，吃點爽口的可以潤脾。”

    “放下吧。”顧奕之道。

    小梓欣慰，好在顧奕之並未說要將自己趕出去的話。小梓心滿意足，上前給顧奕之研墨。

    顧奕之執起一個果子喂入口中，他斯文的咀嚼，果子餡料甜度適當，涼涼的卻不傷喉。顧奕之忍不住再吃了一個，他又喝了一口茶，茶香沁人心脾，入口微苦，回味甘甜，與還未散去的果肉香混著，竟是令人心曠神怡。

    “奕之！”

    張氏在此時踏入房中。

    顧奕之站起身：“母親！”

    張氏看了眼硯墨的小梓，怒斥：“我安排給你的丫鬟，你為何讓他們回去，你院裏就只有小梓與芬兒兩個丫鬟怎麼能行！”

    “母親，我有手有腳，伺候我的人不需要那麼多。”顧奕之說。

    張氏心有不快：“奕之，我是你母親，內務的事情，我能替你做主。”

    顧奕之抬眉，聲音冷淡，攜著一抹怒：“母親，兒子明白你的意思，但兒子這裏，的確不需要你的細作。兒子的事情，用不著事無鉅細與你稟告。”

    張氏顧不得有小梓在，憤然道：“不需要我做主？我可是你的母親，當初你不聲不響就將芳兒與玉兒趕走，可有問過我的意見？”張氏頓了頓，又道，“況且，我聽聞他們二人不是被趕走，而是……而是被你給……”

    “沒錯，”顧奕之笑，“有什麼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