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嬤嬤自然相信小梓的話，與小梓相處幾日，混跡貴胄宅院多年的羅嬤嬤已然看出，這就是個沒心眼的丫頭。

    “可有證人？”李嬤嬤問。

    小梓咬著唇：“當時芳兒在我身邊。”

    羅嬤嬤苦笑：“就是芳兒說你推的。”

    小梓腦袋暈暈乎乎，她拉住羅嬤嬤的手問：“那……那鍾姑娘呢？”

    “鍾姑娘說沒看清，預設是你推的。”羅嬤嬤回。

    小梓簡直百口莫辯，她是救人，旁人卻說她害人，小梓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推人，真的沒有……”

    羅嬤嬤的心揪了起來：“有公子在，你放心，公子會給你做主的。”

    小梓用力點點頭。

    李嬤嬤嘆出一口氣：“先隨我去回話吧。”

    小梓無言，跟著李嬤嬤去前堂。

    堂內老太太、張氏、姑爺與鍾尚書一家人都在。芳兒跪在堂內，張氏是讓她陪著鍾霓婷，鍾霓婷出事，她脫不了干係。

    “就是小梓！小梓在背後推了鍾姑娘一把，我來不及阻止，鍾姑娘就落了水！”芳兒指著小梓誣陷道，“老太太，夫人，你們要給鍾姑娘做主啊！”

    “小梓！自從你來了咱們府，咱們府就不安生，若不是老太太留你，我早將你趕出去！”張氏好不容易尋著機會，對著小梓破口大罵，“你的心腸真真比蛇蠍還毒！今日由不得旁人求情，我要稟明太后娘娘，將你趕出府去！”

    小梓跪著，頭還因為落水暈乎乎的，她有氣無力道：“夫人，我真的沒有害鍾姑娘，我是救人，並非害人。都是芳兒胡說的，夫人莫要相信芳兒！”

    老太太磨著茶盞，深思片刻，看向屏風：“鍾姑娘，你真沒瞧清是誰推了你？”

    屏風後，鍾霓婷剛要回話，卻被小梓打斷：“鍾姑娘不是被人推的，是與一個小廝撞上，才掉入水中的。我是爲了救鍾姑娘，若我推鍾姑娘入水，我為何還要去救鍾姑娘！”

    這根本就不合情理！

    鍾霓婷聽著小梓辯解，捻著被褥的手指微微收緊。她自然知道自己是與人相撞入水的，當時自己剛知小梓身份，正痛心疾首，未曾注意到前路有人。

    芳兒一口咬定是小梓推她入水時，神使鬼差的，她預設了。

    不似早上那般替小梓解圍，只因她知道她是顧奕之的試婚宮女。

    她打小就喜歡顧奕之，每日來顧家玩耍時，她的目光都離不開顧奕之。兩家人明明就商議好婚事，她父親獨裁，偏要讓她嫁給顧隴之。

    想著顧奕之有可能在洞房時抱著小梓親熱，她的心猶如被千萬螻蟻抓撓。

    一個低賤的丫鬟，憑什麼能與顧奕之享魚水之歡。

    憑！什！麼！

    “我記起來了……”

    屏風後，鍾霓婷幽幽開口。眾人的目光都被她引了去。

    “是小梓推我的。”她咬著唇，顫抖著道。

    小梓的心在瞬間冷入谷底。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張氏冷呵，“李嬤嬤，把戒尺拿來！給我打她二十大板！”

    尚書夫人與鍾尚書面面相覷，尚書夫人並非是個沉穩之人，鍾霓婷是她的命根子，若有個是非，她都不想活了。

    “你這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