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與餘氏兩人沉默著坐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顧正顏與張氏的事兒，與他們無關，老太太的死活更是與他們無關，他們何必去關心老太太是死是活，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孫氏與餘氏二人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不過若是經歷此事後張氏與顧正顏和離，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老爺不會再娶新人，畢竟與他相同年紀的婦人都已經嫁人，又有哪個名望之門或是富商願意將自己的閨女嫁給一個半老之人？

    所以，老爺會從他們三個之中選一人扶正，趙氏得罪老太太，已然是沒有機會了，如今最有機會的是孫氏，畢竟顧右年是除去顧奕之外，最有本事的。

    孫氏在心中打著算盤。

    顧奕之放開顧正顏的手，回頭對寧方吩咐：“寧方，把今日路過母親院子還有老太太院子的人都召集起來仔細盤問。”

    寧方拱手：“是。”

    待吩咐完，顧奕之走到張氏跟前，攙扶著張氏坐下：“娘，你放心，這件事兒子會調查清楚，兒子絕對不會讓母親白白遭受委屈。誰敢欺負母親，除非從兒子的屍體上跨過去。”顧奕之說完，回頭看向顧正顏，他目光噙著仇恨，身子崩得很緊，剋制著怒火。

    小梓握住張氏的手指，張氏的手冰冷異常，小梓輕聲道：“夫人，別害怕，公子一定會給您做主的，公子是站在您這邊的，您的委屈公子都是一清二楚，有公子在，沒人敢冤枉你。”

    “奕之，你難道要包庇你的母親不成？”顧正顏問。

    “包庇？”顧奕之挑眉，沒有想到，自己的孝心會被顧正顏說成包庇。包庇就包庇吧，顧奕之不在乎。他何必去在乎顧正顏說什麼。顧正顏說的話對自己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他對顧正顏只有基本的禮節，打從心底，顧奕之就沒有將顧正顏當做是自己的父親。

    “我只是想查出真相罷了，難道這也是包庇麼？”顧奕之問，“我敢用性命保證，此事與母親並無任何關係，如果調查出來，父親可願意給我母親下跪道歉？”

    顧正顏微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下跪？”

    “父親冤枉母親，難道不下跪道歉麼？”顧奕之輕呵一聲，問。

    顧正顏咬咬牙：“行，我給你三日，三日之內，你如果調查不出來，我要休了你的母親！”

    張氏的肩抖動，他居然輕輕鬆鬆就說要休了自己！張氏大口呼吸著，突然覺得自己呼吸都不順暢起來了。

    小梓一直握著張氏的手，此刻也忍不住了，小梓開口道：“如果老爺要休了夫人，以後我便再也不去老爺酒樓幫忙了。”

    顧正顏眯起眼：“小梓，你無非只是一個丫鬟，難道你也要威脅我麼？”

    “我沒有威脅老爺，老爺可曾想過夫人有多傷心？夫人為府中的貢獻，我這個丫鬟都瞧在眼裏，為何老爺全然當沒有看到過？夫人是正室，不該如此被老爺您懷疑，也不該被您想打就打！”

    小梓心知自己沒有說話的資格，可她忍耐不了，張氏一直壓抑著，被顧正顏打了一巴掌後，張氏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你一個丫鬟，有什麼資格說話，真當自己是個角色了？”趙氏指著小梓鼻頭罵道。

    小梓冷幽幽地看著趙氏：“趙姨娘，我的確不是什麼角色，但夫人受了如此大的冤屈，難道我還不能幫著夫人說一句話麼？哪裏有這樣的道理。老夫人中毒，夫人比誰都難受，趙姨娘應該是最清楚的人不是麼？”

    趙氏瞥了瞥眼：“我清楚什麼？”

    “好了小梓，你不用與她多說……”張氏道。

    小梓咬著唇，似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夫人可還記得，我與你說過，府中來了個陌生人？”

    張氏怔怔：“是與我說過，但具體是誰，我並未調查出來。”

    “夫人有沒有想過，或許那個陌生人就是給老太太下毒之人呢？我昨兒個才見著他，今兒個老太太就中毒了。”

    趙氏聽著小梓的話，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昨兒個遇見的人，說的不會是……

    她的段郎？

    難不成段郎來的時候與小梓撞見了？

    這怎麼可能！

    段郎怎麼能如此不小心？

    趙氏的心緊張得七上八下。

    顧奕之問小梓：“小梓，你是確定你瞧見了是麼？”

    小梓用力點點頭：“公子，小梓好端端的與你說假話作甚？自然是真的瞧見了。”

    “你具體說說。”

    小梓聞言，把那人的模樣具體與顧奕之描述下來。顧奕之想了想，吩咐羅嬤嬤給自己拿來筆墨紙硯。

    趙氏嚥下一口唾沫，小梓描述的人不正是段郎麼？

    段郎被人撞見為何不告訴自己！

    趙氏的心緊張到了嗓子眼，如此，她不就被人給發現了麼？

    趙氏咬著唇，緊張得不知所謂。老太太中毒正是自己安排段郎做的，如今被人發現，她還有什麼活路呢？好在段郎已經離開了府中，只要他們抓不到段郎，她就還有一線生機。

    趙氏如此想著，撫著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冷靜下來。

    “或許小梓姑娘壓根就沒有瞧見呢，只是想幫夫人脫罪而已。”趙氏說。

    小梓抬起手：“我小梓用性命發誓，我的確是瞧見了，而且那個男人去的方向還是往姨娘們的住處去的，只有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撒謊的，瞧見就是瞧見了。姨娘，你用不著緊張。”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什麼時候緊張了？你……你可別亂說話！”

    趙氏嚥了咽，但其實，她的心著實是緊張著的。

    小梓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戳穿趙氏。

    其實，小梓最懷疑的人就是趙氏，趙氏給她的反應更是讓小梓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如果趙氏沒有做這種事兒，她又何必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當她提到這兩日的陌生人時，趙氏的心神明顯亂了下來。這可逃不掉小梓的目光。

    “是不是我胡說，等著調查就是了，趙姨娘若是光明磊落，你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