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頷首，尊敬道：“母親，你有什麼話直言便是，只要是兒媳能做的，兒媳都會辦得妥當。”

    老太太把張氏當心尖上的人寵著，也教了張氏不少做人辦事的道理，無論是什麼難事兒，只要是老太太開口，張氏都會馬不停蹄的去辦。

    老太太嘆氣，眼裏滿是愁緒：“趙氏並不會教導孩子，我希望以後顧硯能跟著你。”

    張氏大吃一驚，頓下腳步：“母親，這……這恐怕趙氏不會同意吧。”

    老太太冷哼一聲：“她自然不會同意，但你瞧瞧，她會教導孩子麼？她什麼都不會，在府中也只管好吃懶做，要是以後顧硯還跟著她，這孩子肯定也會長歪，你看平川，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太太說道此處，砸吧了兩下唇，又道：“顧硯這孩子，如今也是被寵歪了，你看看他，現在也是驕縱得很，我想讓你把他性子給該過來。”

    張氏為難的擰起眉，幫別人養孩子，要養得不好，就成了養虎為患了。再者，顧硯並不認她這個母親，平日裏趙氏不知在他耳根前說道過多少自己的壞話，這孩子看自己的目光都攜著仇恨。

    她要是養顧硯，趙氏只會當自己要搶她的孩子，更憎恨自己。顧硯也不會好好孝順自己。

    可老太太的請求，張氏也不能回絕，她沉吟片刻，硬著頭皮道：“母親，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將顧硯教導好，但您若是願意相信我，我會試試看。”她勾起唇，露出無奈的苦笑。

    老太太知道這是塊硬骨頭，愧疚的拍拍張氏的肩膀。不讓張氏教導她還能拜託誰？餘氏與孫氏都不是省油的燈，跟著他們，顧硯恐怕會歪得不成樣子。

    只有張氏，老太太纔信得過。更何況，跟著正室長大，這孩子以後說媒時，姑娘們更願意嫁過來。說不定還能討到一個踏實本分的姑娘做媳婦。

    兩人拿定了主意來到趙氏的房中，趙氏此時已經清醒過來，正坐在床頭抹淚珠子。顧正顏陪在趙氏的身邊，眼中也滿是愁緒與心疼。

    見老太太來了，趙氏坐在床頭與老太太問安。老太太垮著一張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都是當過兩次孃的人了，有了身孕怎麼都察覺不到？你有什麼用處？”

    趙氏聽著老太太責備自己，哭得更傷心了，她如同被風颳碎的百合，悽慘得不成形狀。

    “老夫人，我知道錯了……以後在府上，我再也不敢亂來了。”趙氏言語哽著傷心淚。

    老太太見她這副慘兮兮的模樣，沉沉的嘆出一口氣來，目光幽幽的轉向顧正顏：“你在正好，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這是我這個老太太決定的事情，你們要怪就怪我這個老太太。”

    “母親，你有什麼事情直言就是，我與蓉兒會好好聽著。”顧正顏道。

    “以後顧硯跟著張氏長大，”老太太說，“趁著這孩子還小，把他的那些個壞習慣都給改過來，現在應該還來得及，只要跟著張氏，這孩子日後說不定還能成個正直的人。”

    趙氏原本慘白如紙的小臉又白上幾分，她驚恐地望著老太太，搖頭罷手：“老夫人，求求你，不要讓硯兒離開我，硯兒是我的命，你讓他跟著姐姐，這不是要我的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