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趙氏淌眼抹淚道，“娘聽你的，都聽你的。”

    ……

    宏福酒樓。

    這是嵐州城排的上名號的酒樓。是顧正顏的心血。

    酒樓每日來往的人很多，都是達官貴人，爲了栽培顧平川，顧正顏將酒樓的事宜全權交給他打理。

    吏部侍郎張謙攜著眾親眷來到酒樓，自從上次在顧府吃到美味佳餚後，他一直心心念唸的惦記。張謙是個老實人，平日裏甚少應酬，幾乎不出沒煙花場所，旁人想要在他這兒討得好處，攜禮來時，都被張謙給懟了回去。

    張謙為人清廉得很，唯一的愛好就是在這吃食上。他愛慘了美食佳餚，只可惜，府中的廚子功夫平平，吃得他膩味得很。

    張謙難得尋了個廂房，顧平川養傷，今日來樓中的是顧正顏，他一眼就認出了張謙，畢竟是生意人，眼睛比旁人都要精明。張謙剛上樓，顧正顏便是給張謙一行人招呼到廂房用膳。

    坐下不一會兒，菜餚上桌。

    都是那日在顧府時吃的那些，張謙執起長筷，夾起一道八寶鴨送入口中，咀嚼兩口，張謙的面色頓時大變。

    “老爺，怎麼了？”夫人旁氏瞧出張謙的面色不對，輕聲詢問道。

    張謙搖搖頭：“這八寶鴨的味道不正宗。”

    旁氏吃了一口，鴨肉很細膩，滋味也是府中嘗不到的絕品，沒有什麼不正宗的啊。張謙又夾起一道茄子肉絲，剛入口就吐了出來。張謙勃然大怒，他每月俸祿不過五十兩銀子，一大家子人都是靠著自己的俸祿養活的，他過得拮据，難得領家人來用膳，沒想到竟然被坑了！

    是的，被坑了！

    顧正顏清算完這月的賬單，就去廂房對張謙示好。張謙一瞧見顧正顏來，當即臉色就黑下了。

    “顧老爺，您這是瞧不起我麼？”張謙問道。

    顧正顏一臉茫然：“張大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有何瞧不起你的？”

    “今兒個上桌的菜，分明不是當日那廚子做的，”張謙說，“顧老爺這不是糊弄人是什麼？”

    顧正顏聽得茫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張謙這是誤會上次家宴用的是酒樓的廚子。那分明就是小梓做的，當日顧正顏忙著陪客，倒是沒有好生注意過菜品的口味，飯後才覺得略顯撐肚。

    “張大人，您誤會了，上次的廚子，並非是酒樓的。”顧正顏說。

    張謙真要尥蹶子昏死過去，心心念念惦記的菜餚，居然走了個烏龍。這一大桌子菜可並不便宜，若說要退，他都已經動過筷了，若說不退，十兩銀子啊！整整十兩銀子，他心肝都疼得在滴血。

    顧正顏也哭笑不得：“張大人，您看這樣好不好？這頓由我來請你，的確是我造成的誤會，我正巧呢，也想讓上次家宴的廚子來指導一下酒樓的餐食，等下次她來酒樓，我再請張大人過來，如何？”

    張謙想了想，臉上頓時也有了笑意，他也不是個愛難為人的，如果真能如此，何樂而不為呢？況且，如今顧奕之與他是同一品官員，她自然不會再加以難為。

    張謙點點頭：“如此，就有勞顧老爺了。”

    顧正顏鬆了一口氣，離開廂房時卻是面色沉重。今日他查賬的時候，就發現賬本上有紕漏，好幾處賬都對不上。

    其中緣由，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