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一盞紅燭七上八下。

    小梓正襟危坐，謹記夏嬤嬤的吩咐：“待會兒，姑爺讓你做啥，你便是做啥，可千萬彆扭扭捏捏的。”

    小梓聽得認真，點頭如搗蒜。

    夏嬤嬤笑著揶揄：“等過了今晚，你啊就是婦人咯。”

    小梓羞紅了臉，可心下卻是一陣失落。

    她不是真的嫁人，只是替公主試婚。

    宮內盛傳，三公主的未來駙馬爺——新科狀元郎顧奕之好男色，胯下那命根子就是一擺件。

    太后將信將疑，竟想出個損招，讓宮女先去試婚。

    於是乎，公主府最不起眼的灑掃丫頭小梓被選中，稀裏糊塗的入了洞房。

    蟬月穿雲而過，簷外已打過二更天，顧奕之應酬歸來，夏嬤嬤帶著眾婢子在門前伺候。廊外漸行漸近的腳步猶如鵝毛，撓得小梓的心窩又慌又癢。

    “吱呀。”

    顧奕之推門，小梓慌不擇亂的起身，險些絆倒自己的腳。

    待站穩後，她低眉順眼奉起桌上的茶：“姑爺，用茶。”

    小梓不敢拿正眼瞧姑爺，杏花明眸顫兢兢的瞅著顧奕之腳下那雙金線雲靴。

    顧奕之修長的指尖託過茶盞，擱在桌上。

    “啊！”

    下一瞬，她的纖腰被攬入顧奕之的掌中，小梓驚撥出聲，重重摔在塌上。

    她害怕極了，聲音顫如剛破土的嫩葉，嬌生生的。

    “知道該怎麼做麼？”顧奕之覆上她的身，薄唇貼著她的耳。

    小梓懵懂的搖頭，臉熱得發燙。

    燭火籠罩下，顧奕之面如朗月，眼比深潭，如刀裁般的骨相神似畫中仙人。

    小梓倏然發現，顧奕之身後彌著金光，是矜貴的祥龍之色。

    小梓“咕咚”嚥下一口唾沫，她與常人不同，眼睛能看見旁人運勢的顏色。

    顧奕之的運勢，她只見過一人有過，是當今聖上。

    姑爺未來……竟是乘龍之人！

    “叫出來。”顧奕之言語不耐，蹙眉掐她的腰。

    小梓被掐得回神，細聲細氣：“怎……怎麼叫……”

    顧奕之冷笑，俯下身，小梓腰間的緞帶被鬆開。

    “嗚……”

    兩道人影乘著迤邐月色交疊，恍惚間，小梓聽見門外夏嬤嬤與婢子們掩唇偷樂，小梓的臉更熟了三分。

    “走吧，別擾了姑爺的好事。”門外，夏嬤嬤壓著聲，朝婢子們吩咐。

    眾人知趣的離開，顧奕之在此時翻身而起，嫌棄的理了理衣裳。

    “滾下去！”他的聲音極冷，噙著殺意。

    小梓嚇得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身子縮成受驚的貓兒：“姑……姑爺……”

    “燒水，我要更衣。”顧奕之說。

    小梓懵懵的，卻不敢耽擱，忙不迭的退下。

    ……

    三更天，小梓直愣愣的杵在屏風後等待，顧奕之喚她進來，小梓垂著腦袋探出屏風，顧奕之坐在榻前，烏髮似濃墨散開，抿著的薄唇噙著生人勿進的戾氣。

    “拿去燒掉，待會兒，把被褥也換掉。”顧奕之沉著聲，把換下的衣物甩入小梓的懷中。

    小梓紅了眼，再如何蠢笨也猜到姑爺這是嫌棄自個髒呢。

    “明日太后問話，就說已經行房過了。”顧奕之道。

    小梓笨拙的應聲：“是。”

    顧奕之抬眸打量她，小丫頭臉蛋子還算清秀，就是太瘦了，面板倒比一般婢女白皙，因為白，脖子處的紅痕十分顯眼，顧奕之瞥過眼，罷手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