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衣女子
柳無相接過養氣丹,顫顫巍巍地問道:“江,江兄,你家很有錢嗎?”
在整個大荒境內,除了天庭之外,也就只有那些不願飛昇的老怪物們有仙器和高品靈丹,且都稀有的很,恨不得當傳家寶供著。
眼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隨隨便便打個架就祭出一件仙器來,又隨隨便便拿五品靈丹買枚舊戒指。
以江執這築基境的修為,八成是哪個名門世家得寵的少爺。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江執想了想,淡定說道:“非要說的話,是挺有錢的。”
大荒六成都是他這個天帝的,能不有錢嗎?
柳無相明瞭的點了點頭,表面一副“難怪”的表情,實則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過很快他又猶豫起來。
“江兄,我實在不想坑你,這銅戒是從一個乞丐哪裏換來的,我瞧他太可憐,又不願傷他自尊,便用一顆靈石和他換了過來。”
“這戒指毫無靈氣,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戒指,你用五品靈丹來換,太血虧了。”
江執聽後,非但沒有退貨的意思,反而更高興了。
那柳無相能說出這番話,就足以看出他是個赤誠之人,日後有他相助,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他笑道:“沒關係,這銅戒我要了。”
於是,在柳無相異樣的眼神下,江執心滿意足地戴上銅戒,拿著赤落劍,離開了靈器鋪子。
目送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柳無相站在沒了大門的門外,掂了掂手中的靈丹瓶子,百味雜陳地長嘆一口氣。
好好一個少公子,怎麼就眼瞎了呢?
入夜,福春客棧。
二樓天字號房間裡飄出一陣略有猥瑣的聲音。
“大寶貝,我可想死你了,這可是我特意給你帶的竹葉青!”
“起開!”
“嘖,幾天不見,你真是越來越無情了。”
“明明是三個月。”
陳辭冷漠地推開死抱著自己不鬆手的江執,一旁的楚陽則無語地扶著額,不願直視二人。
“你們怎麼突然下界了?”
江執立馬正了一下衣冠,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自然是來看看學宮修建的如何了。”
陳辭如實回稟道:“有上陽宮為基礎,百家宗門相助,短短三月便已修成大半,估摸著再有一個月即可竣工,天帝要去參觀一下嗎?”
一說到白家宗門相助時,江執不禁想到在醉紅樓所聽到的那些話。
“暫時不必,待竣工後我再去也不遲。”
陳辭點點頭應下。
大概是被人打了大半天,這會兒江執有些累了。
他將竹葉青往陳辭懷裏一塞,讓兩人自行安頓。
但陳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事?”江執問道。
“學宮修成後,各家宗門要進行比試。”
“我知道,到時我會去參加。”
陳辭眼睛亮了亮,擔心道:“可你現在的修為……”
要知道前來參加比試的各家宗門弟子修為都不低,就算江執修行速度再快,都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月內達到固體境。
江執此番,無疑是毫無勝算!
“放心。”江執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道:“我自有分寸。”
“對了,在下界別叫我天帝,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陳辭和楚陽默默地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是。”
待兩人離開房間後,江執臉色便沉了下來。
窗外一抹淡薄的月色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身上,那一雙眼睛似潭水般幽深。
他沒有入睡,而是趁著夜色正濃,從窗戶抹黑縱身躍了出去。
……
此時,靈器鋪內。
柳無相折騰了半天,總算是將被砸的鋪子修繕妥當。
正當他準備休息時,一道黑色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柳無相脖頸一涼,一把泛着鋒芒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聽身後響起冰冷的女人聲音:“劍呢?”
“什……什麼劍?”
“明知故問!”
黑衣女子微微用力,柳無相的脖頸就被匕首劃破了一道細小的血口子。
身後如冰川似的低氣壓讓他不由得汗毛直立,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頭頂。
柳無相苦著臉,說道:“女俠,我這兒是靈器鋪,多的是劍,我真不知道您要找哪一把!”
黑衣女子餘光環顧滿牆的靈器,確實如柳無相所說。
她朱脣微啟,簡短有力地吐出三個字:“赤落劍。”
柳無相一聽,表情當即凝固了。
‘這下糟了,要是讓她知道赤落劍的下落,江兄豈不是就危險了!’他暗想。
他轉了轉眼睛,迅速想著應對之策。
“那把劍……我賣給別人了。”
黑衣女子柳眉一蹙,追問道:“賣給誰了?”
柳無相正要胡謅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江執的呼喚聲。
他慌張的想要大喊,卻被黑衣女子眼疾手快的虜到牆角,藏身於黑暗之中,只露出泛着銀光的匕首。
她警惕地壓低聲音,威脅道:“敢亂說我就殺了你!”
“是是是!”
這麼久都不見迴應,江執隱隱察覺到不妙,空氣中似乎暗藏着一絲殺意。
他從聚靈囊中隨手摸出一把長劍,輕步靠近柳無相的房間。
就在這時,屋裏傳出柳無相的聲音。
“這麼晚了,子意你找我有什麼事?”
江執眉頭一皺。
果然,柳無相是出了事兒!
他將長劍藏於身後,順坡下驢道:“晚上睡不著覺,想來找你喝喝酒。”
柳無相聽了直呼江執太會挑時候了。
“抱歉江兄,太晚了,明日你再來吧!”
“也罷,那我就不叨擾了。”
江執故意作勢離開,實則是藏身於院裏的老樹後,順便隱去了自己的氣息。
雖不知屋裏的人是誰,但修為絕對遠在自己之上,硬碰硬他絕不是那人的對手。
如他所料,自己即便是刻意隱藏了氣息,還是被屋裏的人所察覺到。
不過那人似乎也不想和他正面交手。
幾息過後,黑衣女子便破窗而出,足尖蜻蜓點水般躍上房頂。
臨走時,她有意向著江執藏身的那棵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