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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2章 談了一整夜

    樸景泰心裏的滋味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甚至到現在為止,他都是站在人群中,未發一語。

    李不凡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還是不得不說李不凡真的很有種。

    不過再有種,對上金正南這個不按社交常理來的傢伙,一定是落個慘淡收場。

    他已經隱約猜到金正南所說的那個風水大師是誰了,這次晚宴本來就是梨花院組織的,賓客的名單樸景泰自然是清楚的。

    那是物系研究院都光大師的第34代傳人智石。

    智石在韓.國可是個傳奇的人物,早年是窮山溝裡的放牛娃,靠著單身母親拉扯長大,後來苦讀透過了律師考試,成了一名律師。

    如果說一般人接下來的路子就是在律師界飛黃騰達,或是小富即安,將老母親從山溝裡接出來,可是智石連辦了幾件大案,剛在律師界闖出些名頭,有傳言他就要進入政壇時,他卻甩手撩攤子不幹了。

    直接跑回到他那個山溝溝裡,說是要研究什麼易數風水。

    這下子不只是律師圈裏的人冷嘲熱諷,就連報紙上也登出了“新升律師精神錯亂,停業回鄉研究風水”的新聞。

    所有人都等著看他笑話,還有些人則說他是爲了進入政壇在做炒作,看好他幾個月後自己打臉,從山溝裡出來,那時正好是國會議員的選舉,加上他前些日子搞出的大新聞正好能讓他開啟知名度,一舉進入青瓦臺。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個月過去,六個月過去,最後連新一屆的韓.國總.統都換人了,他還呆在山溝溝裡,連張照片都沒傳出來。

    剛開始時還有人時不時炒起這個冷新聞,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悟道成了一個武者,還有人說他正在寫一本新書。

    更有人不懷好意地說他可能欠下了鉅額債務,想用這個辦法躲債。

    一年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訊息,智石也就徹底被人遺忘了。

    三年後,他出山了。

    做的第一件事,就讓眾人瞠目結舌,事實上如果不是他自報姓名的話,沒有幾個人認出他是原來的那個律師。

    他這時的名號是守虛,他辦的大事是進了青瓦臺,卻不是以國會議員的身份,而是以一個風水師的身份,將青瓦臺的青龍相補好。

    據說青瓦臺正是因為殘缺的青龍相,才導致歷界的總.統下臺後,命運多難,或是入獄、或是被清算或是自殺,或是流亡出國,難有善終。

    這屆的韓.國總.統不知發了什麼瘋,竟讓這個守虛道人或是說智石前律師來主持這次風水補相。

    據說補相那晚,青瓦臺邊上的荒山上射出一道五人合抱的光柱,直沒入天頂,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至少有上百人堅稱自己親眼看見,而且這百人都是散落在荒山附近的人,有當地村民,也有青瓦臺的警衛,還有紮營在外遊玩的情侶。

    這百人的證詞更加加深了這個傳言的神秘性。

    之後智石的風水之名就在政壇上層傳開來。

    更讓眾人信服的是原本因為國內經濟疲軟,而民調支援率不高的總.統,在換屆選舉,外界普遍不看好的情況下,竟然一路逆轉,在最後一個星期,後來居上,再次連任大總.統一職。

    經此一役後,智石的名聲徹底打響,上門要求風水堪相的達官貴人絡繹不絕,想想這人連青瓦臺綿延百年的氣運都能輕易反過來,就算有運氣的成分,這回誰又不想沾點運氣?

    事實上,能請到智石這樣的人物也讓他有些驚訝,以梨花院的地位,距離智石這種可以無需通行證就能隨意進出青瓦臺的人物來說還是很遠的。

    不過據說是智石親自發出請求,要參加這次宴會,好像是對西夏寶庫有興趣。

    不一會兒,人群騷動起來,智石來了!

    這個宴會上本來就是兩大中心,一個自然是司雨竹,身邊圍了一圈的年輕男子,而另一箇中心,則是那些真正握有實權的中年男子圍著智石。

    現在智石過來,帶動著宴會裏的兩團人群合流。

    所有人都看向司雨竹和李不凡,好奇地四下打聽。

    原本他們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來結交一下朋友,維護一下社交圈,大部分參加宴會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宴會原本是爲了迎接華夏來的參展團。

    尤其是華夏的參展團又只有四個人的情況下,直到看到司雨竹這樣的絕色,眾人才聳.動起來。

    華夏參展團這四個人的情況一下子就被在場的賓客瞭解。

    大部分資料都在說司雨竹的事,至於李不凡和刀海波則被徹底無視了。

    “哪位小友居然是風水師?讓老夫看看。”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李不凡收了手,看向分開人群走過來的一個老者。

    那老人紅光滿面,一頭白髮隨意地在頭上挽了個道髻,居然頗有幾分出塵之姿,光是看這面相,就是比上官弘博也要勝過幾分。

    相形之下,李不凡這身打扮,就是說他是風水師身邊的隨侍,都不會有人相信。

    金正南跳了出來,滿臉笑容道:“守虛道長,這位是華夏來的風水師,這麼年輕就能成為風水師,據說西夏寶庫也是他發現的。”

    金正南有意提起李不凡的年紀,還提起了西夏寶庫,一下子激起了智石的興趣。

    “西夏寶庫是你發現的?”

    智石這句話居然是用中文說的,而且字正腔圓,只聽聲音的話,還以為是中央臺的播音員說的話。

    李不凡愣了一下,答道:“是的。”

    金正南臉上露出等著看戲的笑容,在他看來司雨竹無非是想自抬中方的身價,才故意吹捧李不凡這等無名小子。

    這些場面他見的多了,像是家裏只有一間破廠的廠長的兒子,故意花錢買了輛進口的二手車在江南街道上晃悠,或是隻有一個在議員辦公室裏做助理的媽媽也要裝出一副常去青瓦臺樣子的中學生。

    李不凡也是這樣的人吧。

    只要智石聊上幾句,就能讓那個小子露出馬腳。

    “我看過相關的資料,說是西夏寶庫水淹之後,你們從十里外的一個池塘裡鑽出來,可是地下另有玄機,照我推算,應是地下有澤,陽臨於地,另有地宮?”

    李不凡一驚,沒想到智石沒去過現場,只是憑著新聞上的隻言片語就能推斷出西夏寶庫地下的情形,不由大為佩服,解釋道:“正是,地上有澤,成比目之勢,因此我才僥倖脫逃。”

    二人說得極為投緣,三言兩語間,別說身邊那些聽不懂中文的韓.國賓客,就是司雨竹也覺得一堆的“二爻四柱堪通”在繞來繞去,卻是似懂非懂。

    也許是嫌人多雜亂,智石拉了李不凡就到了梨花院的一處靜室去詳談,再也不理會留下的眾人。

    這些貴客就是再遲鈍,也知道那個年輕人一定是有真材實料的,這纔會和智石談得投緣。

    剛纔一幫人圍著智石想套些風水指點的決竅,智石可沒有那麼好說話,誰知只是和李不凡聊了幾句,就像碰上多年知己一樣,拉著他去靜室詳談。

    這下眾人看往華夏參展團剩下三人的眼光也變了許多。

    當然注意力還是主要集中在司雨竹身上。

    有了那麼多長輩在場,就是再給金正南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使出之前的摟肩招數。

    金正南看著人群中的司雨竹,就像看到一塊肥肉的野狼,怎麼也找不到下口的機會,只能流著口水。

    樸景泰卻鬆了一口氣,雖然李不凡莫名其妙地被智石看中,讓他也很不爽,但是相形之下,沒讓金正南這個人渣佔到司雨竹的便宜才真的讓他寬心。

    晚宴已經結束,一直到宴會結束,司雨竹再沒給金正南一點機會。

    金正南到了最後,索性不擠到人群裡,而是站在一邊,眼色冷冷地像頭受傷的狼盯著人群中盛開的那朵白蓮花。

    第一次出現這樣的事情,他想要的東西卻拿不到,司雨竹的那團白色的韓式長裙就像一道熾烈的白光在他心裏燒灼下了深刻的痕跡。

    一定要得到你!

    金正南握緊了雙拳,他的心裏燒起一團火,眼睛越來越亮。

    他叫來身邊的隨從:“去那靜室外面等著,等李不凡出來後,把看到的事都向我彙報。”

    那個隨從點點頭向外走去。

    李不凡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還是和一個韓.國人。

    以往他也接觸過許多風水大師,只是像上官弘博這種人,更喜歡用做的而不是說的,就是有說的,也只是簡單的幾句,其他的任由李不凡自己去想。

    現在難得有這樣對等的對手,而且所說之法理堪悟都是李不凡聞所未聞。

    和上官星暉對練涅槃入形法時的情景完全不同。

    智石中文流暢,但是所用的詞語偏於半文半古,彷彿是開卷閱讀般。

    李不凡聽到有啓發處,也插上一兩句,雖然不像智石引經據典,但卻往往角度新穎,發人深省。

    二人就這樣談了一整夜,竟毫無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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