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隊長朝老闆娘一吐菸圈，眯起眼睛打量著她：“我再重複一遍，要麼搬進店裏去，要麼我就讓人抬上車！”

    “這、這可怎麼行啊？”老闆娘雙手揮散他吐來的煙霧，被薰得一陣咳嗽，“店面本來就很小，別說放不下，就算放進去，煤煙嗆人，客人怎麼吃飯啊。熊隊長，你就通融一下，其他小吃店不都放在外面……”

    “啊？！”不僅僅是熊隊長几人，便是愣在一邊的老闆娘，聽見這話都是呆若木雞。

    “沒聽到我說的嗎？”李不凡皺了皺眉。

    “今天是老闆娘的生日啊，呵呵，老闆娘生日快樂，生日快樂！”在熊隊長帶頭下，幾人齊齊向老闆娘送來“祝福”。

    “老闆娘，今日多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我們這就給你說聲對不起……”

    “謝謝、謝謝各位！”老闆娘向四人一道謝，再一望李不凡，面色早是緋紅。

    “去給被你們欺負過的弱寡之人說些恭祝好話，對你們來說不是壞事，好了，你們去吧。”李不凡揮揮手。

    熊隊長四人連忙去了。

    “謝謝你……我叫李佳芮，先生你貴姓？”老闆娘見四人走遠，怔神良久，轉身一望李不凡。

    她已經看出來，這人絕非俗人。

    憑三寸之舌能從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手裏輕鬆賺得兩萬元，真是吊炸天了！

    “我叫李不凡。”李不凡簡單回了一句。

    “今天真是要謝謝你了，要不然，我這小店還不知要被他們盤剝多少回呢。”

    “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吧。”

    “謝我自己？”李佳芮一愣。

    “請我吃了一份紅燒牛肉，權當是回報了。”李不凡一捋頭髮，“我這人沒啥優點，除了長得帥了一點，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也是我的崇高品德。”

    “哈哈，你真逗。”李佳芮笑道。

    “這幫人總共騷擾了你幾次？”

    “好像有四、五次了。”

    李不凡點點頭，從手裏一沓錢中取出一疊遞給李佳芮：“這是五千元，你收下。”

    “給我錢？！”李佳芮身子稍稍往後一退，兩眼瞪圓，“你這是幹嘛？”

    “你這麼緊張幹啥？這兩萬塊是我們一起賺的，你搭了臺子，我上臺表演，我現在是付你場子費。何況，這幫人前後騷擾你四五次，這五千元就算他們還給你的了，你趕緊收下！”

    “不行，不行！”李佳芮趕緊擺手，“這是你賺的，我什麼忙也沒幫上，怎麼能收你的錢？”

    “你這小店生意慘淡，聽你說你母親身體也不好，這點錢你收下給你母親看看病。你還可以用來給那些孤兒買點東西，就算我的一片善心了。”說罷，李不凡恁是把五千元塞在了李佳芮手上。

    “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了……”李佳芮望著李不凡眼圈一紅。

    “我觀你面相，不出三年，你就會時來運轉，你八字四柱全陽，是有福之人，好日子還在後麵。”

    李佳芮抬起頭，盯著李不凡：“你是醫生嗎？”

    李不凡笑著搖搖頭。

    “不是醫生，你怎麼能看出熊隊長生了什麼病、該如何醫治？”李佳芮神色甚是認真。

    “其實我是算命的。”李不凡自嘲道：“好了，我飯也吃了，咱們就此別過。”

    “等等。”李佳芮叫住了他。

    李不凡轉過身。

    李佳芮臉色一紅：“可以加個微信嗎？”

    兩人互加了微信，裡便向鄭凱的通寶齋尋去。

    在通寶齋喝了一壺好茶，看了看通寶齋內改良過的風水格局，和鄭氏父女倆閒聊一陣，李不凡也不再多留，回上官古玩店。

    …………

    “我先來的。”

    “你明明在我後面，怎麼會是你先來的？”

    “我剛纔去上廁所了，你沒看到嗎？”

    “呸！我還說我……草！居然敢踩我！”

    這麼多人來上官古玩店上官凌雪還是頭一次見，以為又是上次那幫人過來砸店，忙要將門推上，卻還是抵不過外面的人多，被一群人擠了進來。

    這時上官凌雨聽到上官凌雪的叫聲，從裡院跑了出來，見櫃檯前擠了這麼多人，也是一驚。

    正要把上官凌雪拉到身後，那群人卻不約而同地掏出一疊疊紅燦燦的鈔票，捏在手裏揮舞著：“割牛匕，一百件，我先付5成的定金！”

    “五成定金還好意思拿出手？牛頭壎，50件，七成定金！”

    看這些人的架勢，雖然還是一副捋起袖子就要打架的氣氛，但總算讓上官凌雨二人明白這些人不是來砸店的。

    “大家先靜一靜，一個個來。”上官凌雨虛壓了一下雙手，然後轉頭問上官凌雪，“李不凡去哪裏了，這麼多人，手頭上的存貨可能不夠，還要他聯絡新元商會的宋總。”

    說曹操曹操就到，等李不凡來到上官古玩店時，進門的一剎那，也生出了之前上官凌雪二人般的錯覺，身子一緊，以為又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過來鬧事。

    等看清了櫃檯上堆滿的現金時，才明白過來是過來搶購西夏寶庫文物的。

    連李不凡自己都沒想到西夏寶庫這麼受到追捧，這些人大多是來自二級市場的古玩代理，他們要是看好，說明市場上對西夏寶庫的需求很大。

    見李不凡回來，上官凌雪對他道：“你看現在這種情況，向宋偉調貨有困難嗎？”。

    “調貨倒是簡單，”李不凡撓了撓頭，“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受歡迎。”

    上官凌雪開啟電視，調到都市頻道：“你自己看吧，東海臺都專門派人做了一個西夏寶庫的節目，裡面還有你的司雨竹！”

    李不凡聽出上官凌雪語氣中帶著酸意，只能苦笑。

    都市頻道正播出一個叫《西夏寶庫之旅》的節目。

    主持人叫木瀅，正在一個幽長深遂的過道中往前走著，只有探照燈的亮光在前方幽暗的地板上投出一道亮斑，如果不是女主持人的聲音時不時響起，李不凡還以為是什麼靈異節目。

    這時畫面總算穩定下來，停在一個狹窄的石室內。

    這處石室只能容下三人並肩站立，四周牆壁上刻有浮雕，極盡繁複之能，手藝極強，傳神入微，經過這麼多年仍儲存完整。

    這時畫面外一個清冷女聲響起：“這裏是內庫入口，原本是用作轉運泥土，也是工人休腳的地方，現在是進入內庫的第一站。”

    李不凡認出那聲音正是司雨竹。

    果然畫面一轉，司雨竹的清秀臉龐出現在鏡頭前。

    司雨竹此時的頭髮已經盤起，如古代仕女般團成兩個飛天雲髻，別有風味，臉上再無第一天出現在西夏寶庫新聞中的憔悴和不修邊幅。

    雖然沒有化妝，但看眼角、臉頰也是經過一番梳洗，如雨後圓荷般，自有一派清新景象，再配上她那古容古飾，彷彿畫上的仙女突然從這西夏寶庫古墓中走出來一樣。

    就連上官凌雪見了也是一怔，再看向李不凡時，心裏不由笑道：“這傢伙眼光倒是不錯。”

    司雨竹的相貌暫且不說，就是這氣質連女人見了也生不出任何嫉妒心理。

    “司專家，這西夏寶庫現在開挖到什麼程度了？”

    “現在外庫已經全部理清，正在清點出土文物的數量和種類，分類存檔後，會集中打包運到東海。”

    “內庫現在還只進行了三分之一的程度，而且裡面還有一個核心的內室，現在還不清楚裡面的狀況，要等儀器到位後，才能繼續開挖，所以觀眾朋友們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這裏的道路不是都已經開通了嗎？”木瀅往外面探了探頭，那探照燈的光線形成一道圓束，直直地射到通道的最深處，沒有任何阻礙。

    “再往前的話，就是機關還沒有徹底清理乾淨的地方，這樣直接走進去可是很危險的，現在除了我和另外一些專家外，還不能對外開放。”司雨竹解釋道。

    “什麼機關？”木瀅替電視機前的觀眾問出了這個大家都感興趣的問題。

    “沒什麼特殊的機關，就是暗弩、流沙，唯一算得上特殊的就是天寶龍火琉璃頂。”

    “天寶龍火琉璃頂？”木瀅重複了一遍。

    “就是頂上有一層遇氣即燃的烈性石油，古人稱之為龍火，其實主要成分是短鏈烴的石油，儲藏時間久了，自然會分解產生大量丙稀，遇火即燃。”

    木瀅的聲音立刻顫抖了起來，原本以為這西夏寶庫被專家開採了出來，已經是很安全的，沒想到頭頂上居然有這玩意。

    “那現在那些石油已經除掉了吧？”木瀅強顏歡笑道，頭上探照燈的光束都晃動了起來。

    “怎麼可能。”司雨竹笑道：“經過遙感超聲儀的探測，大概的覆蓋面積深入到內庫的中心為止，纔沒有了響應訊號，也就是說至少四分之三的天頂上有石油，儲量大概在1噸左右，非常薄的一層。”

    “那、那怎麼辦呢？”

    “放心吧，我們已經加固過了，天寶龍火琉璃頂的製造工藝本身就是件極珍貴的文物，我們不會破壞它的。”

    聽司雨竹說得這麼輕鬆，木瀅的心情卻沒這麼容易平復，她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裏走，還是司雨竹開口道：“再往前走，就沒那麼容易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木瀅鬆了一口氣，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問道：“司專家，聽說你是第一個進入內庫，並且摸清裡面情況的人，那個時候這些機關應該還沒有完全破去吧？你又是怎麼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