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熟悉不？有沒有當年的感覺？當時要不是我去得及時，你可就給人做了替身童子了，快再和我說一遍謝謝我。”敖小芸竟然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也沒再吭聲。

    走進去之後，我驀然間發現，坐在櫃檯後的老頭兒竟然有點兒眼熟，他比當年更加滄桑了。

    還不就是當年被我差點連累的紙紮匠嗎？後來在村子周圍都再也沒有聽過他的資訊，沒想到竟然到鐵市來了，只是人和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呀。

    “嘿，大叔還記得我不？”我嬉皮笑臉地湊過去，開玩笑似的說著話，迫切地想讓他記起當年的事情，他睜開了一隻眼睛瞟了我一眼之後，很是冷淡地說。

    “需要什麼自己拿，不要吵我休息，我們家店裏的東西都挺貴的，量力而行，不賒賬也不抹零。”

    這個冷漠的模樣有點傷害我脆弱的心靈，我醞釀了幾分鐘，目不轉睛繼續盯著他看，終於是把他看得不耐煩，就看他砰地一下子站起來，脾氣一如既往地暴躁，神態也沒有多少變化。

    “大叔能想起來我不，就那倒黴孩子，差不多十年前，替身童子。”我連忙說了幾個關鍵詞，果然大叔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下一刻他臉上憤怒的神色更重了幾分，狠狠地瞪了我幾眼，又圍著我轉了兩圈，最後惡狠狠地說。

    “就你這頭小子能這麼順利地長大也是真不容易呀，咦，你身上的氣兒好像不太對，算了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見到你，當時差點讓你把老子害慘了，要是不遠走他鄉，老子在那周圍連口飯都討不到。”

    大叔越說越憤怒，一個勁兒地衝著我翻白眼，我有點擔心，總覺得他下一刻要衝過來動手打我，不過大叔的素養還是很不錯的，他隨即擺正了神色，很是認真地同我說。

    “店裏的東西可以給你打折，但是絕對不可能不給錢，要買什麼趕緊買，我要打烊了。”

    這麼冷漠無情嗎？我心裏這麼一琢磨，但轉念一想，當年的事情也確實給人家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這麼多年過去，人家不找我麻煩已經很不錯。

    我連忙挑出來自己要的東西，付了錢就跟著敖小芸四處溜達，我以為她會是找個地方休息，沒承想她帶我去了一個很是陰暗的巷子，裡面竟然還瀰漫着黑色的霧氣。

    而黑色霧氣中，時不時有東西看出鬼頭，竟然是死於戰爭的那些人，而且還不是我們國家地看著他們身上的衣服，我頓時心生煩悶，他們偷看的時候還時不時從路過的人身上扯點什麼走。

    敖小芸指了一下他們，從我手裏拿出來兩張黃紙，把黃紙折了折，又反過來打散，之後直接點燃黃紙甩到了黑色霧氣之中。

    黑色霧氣被燒出來了一個大洞，我們兩個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藏了許多肢體不全的鬼物，他們身上的衣服非常地統一，都是當初的侵略者。

    只是我好像還看到了一個十字架，上面綁著的是我們的英雄，而他身上的肉正被那些侵略者拿著刀一片一片地往下切，當然這都已經是鬼魂了，就算是切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可能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

    但是那種痛肯定是深入骨髓的，我有些按捺不住，趕山鞭重重的一劃，將黑霧強行地撕開一個大口子，我和敖小芸衝了進去，驚動了裡面侵略者的鬼魂。

    “敵襲！”

    侵略者撕心裂肺地喊著，一個接著一個衝我們兩個撲過來，但是他們身上的陰氣淡得可憐，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能維持這麼長時間，但是黑霧好像有些奇怪。

    我感覺體內蘊藏的天火，好像已經被黑霧強行激發出來了，而敖小芸身上的龍氣也是如此，已經淡淡的浮於表面，形成一層青色的殼。

    我看到裡面的黑霧好像更重一些，就自顧自的往前走，想要看看到底是從哪裏釋放出來這麼多黑霧。

    走著走著，我面前的景色突然間大變，最後那些侵略者的鬼魂竟然變成了龐然大物，他們身上的陰氣也翻涌起來，個個都媲美鬼王，只是在我們的土地上，他們根本就沒辦法修成鬼王。

    我想要釋放書法，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調動天地源力。

    而那些鬼魂竟然麵露猙獰的笑容向我伸手，想要把我捏在手心裏，就在我連連後退的時候，我被誰拉了出來。

    退出來就發現這些鬼物身上的陰氣，再一次變得稀薄，而他們臉上也沒有了剛纔的猙獰。

    我看了看前面的空間，又觀察了一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好像是明白了些什麼，這裏的黑霧勉強算是濃郁，但是前面的黑霧已經瀰漫到快伸手不見五指。

    “黑霧應該是他們用活人生魂抽出來的，我猜當年侵略者投降以後，這些傢伙並不甘心就這麼輸了，所以就偷偷摸摸傷害了許多普通人，用他們的秘法把這些人化作了黑霧，而他們在黑霧中可以亙古長存。”

    敖小芸臉上是止不住的憤怒，她已經把骨鞭拿出來了，不大會兒功夫周圍的黑霧就如同篩子網一樣，黑霧被擊穿後根本就沒辦法復原，連帶著那些侵略者的鬼魂也是如此，被敖小芸打擊到根本就沒辦法凝聚。

    “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恐懼黑霧，而他們在恐懼黑霧裏如魚得水地生存，這麼多年都沒有人能發現嗎？”

    敖小云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她疑惑地打量著周圍，想要看出些許端倪，但至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到任何問題。

    最後整個黑霧被她搞得千瘡百孔，而裡面的鬼物終於也被她磨得沒辦法重聚，身體徹底化作一股陰氣，瀰漫至天地之間。

    我不認為這一件事情這麼簡單，果然在所有鬼物消失之後，黑霧的中央開始劇烈的顫抖，緊接著所有的黑霧迅速地回籠收縮，凝聚成了一個人形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