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逼仄的房間內。

    矮胖的男子拿著手機。

    正噼裡啪啦打字：

    “喂一隻貓吃三文魚，你可真小仙女，你對你爸媽有這麼孝順嗎？！”

    “不找男朋友，找一個貓你，神經病！”

    “得意什麼？等你到了三十歲，就成了剩女，想嫁人也沒人要你，只能可憐兮兮孤獨終老！”

    被罵的博主回懟：“窮逼男又來丟人現眼了，知道你吃不起三文魚，你不會住天橋底下吧，真可憐呢。

    剩女？被剩下的是你吧，一看就知道你是窮屌絲，哪個女的能看上你，你要斷子絕孫了嘻嘻嘻。”

    男子劇烈喘氣，怒火中燒。

    “喵嗚。”角落籠子裡一聲微弱的貓叫傳來。

    男子抄起桌上的茶瓶重重砸過去：

    “閉嘴！你個小畜生！”

    貓咪驚恐。

    男子兩步衝到籠子面前。

    蹲下身。

    拿起棍子捅貓。

    “你有什麼好的？！”男子咒罵，“不就長得有毛，女的怎麼就著了迷的喜歡你——”

    篤篤篤。

    敲門聲忽然響起。

    男子頓住。

    篤篤篤。

    不是錯覺。

    真的有人敲門。

    男子起身走向門口。

    透過貓眼，看到瘦瘦小小的花漪。

    幾乎是瞬間，男子就起了歹意。

    大晚上的，女人自己主動敲他門。

    他不做些什麼，簡直枉為男人。

    男子唰地開啟門，伸手去拽花漪進來。

    可——

    砰！

    花漪一腳踹飛男子。

    男子整個人宛如斷了線的風箏，悽慘地倒飛出去。

    重重摔到地上。

    花漪走進房間關上門。

    “你，”男子眼冒金星，掙扎著起身，“你是誰——”

    一隻老虎大小的狸花貓憑空出現。

    喵嗷一聲，朝男子撲來。

    爪子抓傷男子臉。

    尖牙咬進男子肉。

    曾經，小狸花只能任男子宰割。

    如今局勢倒轉，小狸花撕扯男子頭髮，啃咬男子胳膊。

    花漪走到角落拎起籠子。

    籠子裡是一隻三花貓。

    因為恐懼，三花貓將自己團成球，渾身都在抖。

    花漪帶著三花貓去往二十四小時寵物醫院。

    “傷得太重了，直接進手術室搶救！”

    花漪坐在走廊上等候。

    “汪嗚。”狗叫聲傳來。

    一旁椅子上一名女子懷裏抱著一隻毛茸茸的白色小博美。

    小博美腿上扎著針。

    正在輸液。

    正哼哼唧唧朝主人撒嬌。

    “寶寶乖，”女人摸小博美腦袋，“輸完液我們就回家，到時候給你吃罐頭。“

    小博美搖尾巴。

    很開心。

    花漪彎唇。

    一小時後，醫生做完手術出來。

    “手術很成功，但還需要觀察一晚上。”

    “謝謝。”花漪給小三花交上住院費，打出租車回到紙紮店，見封九一臉陰沉。

    花漪：？

    花漪好奇：“怎麼了？”

    封九看一眼花漪：“網上店鋪被封了。”

    花漪：？？？

    迷茫：“為什麼被封？”

    封九很氣：“有客人問我們賣不賣詛咒人的符咒，我說不賣，他就投訴我們封建迷信。”

    “噗。”花漪爆笑。

    封九：“……你還笑？很好笑？！”

    花漪聞言笑得更大聲。

    封九面無表情。

    被嘲諷了，還有證據。

    好氣。

    好氣好氣——

    花漪親一下封九。

    封九呼吸一滯。

    “不氣了，”花漪溫柔，“生氣對身體不好，你若氣壞了，我會心疼。”

    封九心跳漏掉一拍。

    被撩到。

    “想吃燒烤了，”花漪摸出手機點外賣，“要微辣還是中辣，或者特辣？”

    封九：“你要什麼我就要什麼。”

    花漪微頓，抬眼看封九，笑嘻嘻：“你這算不算，是婦唱夫隨？”

    封九一怔。

    “小嬌夫，”花漪捏封九下巴，“我會寵你的。”

    封九：“……”

    不正經！

    一點都不正經！

    可偏偏，他好像已經習慣了花漪的不正經。

    很快燒烤送到。

    麻辣魷魚、爆香雞排、噴香鴨腿……色香味俱全。

    “好吃！花漪啊嗚咬一大口雞排。

    見封九斯里慢條咬一小口魷魚。

    簡直優雅的代名詞。

    花漪：“……”

    瞬間感覺自己糙漢了。

    篤篤篤。

    店門被敲響。

    一名老婦人推門進來。

    一隻薩摩耶跟在老婦人身邊。

    “你們好，”老婦人走近，“我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兒了。”

    停了兩秒，遲疑著問：“你們是黑白無常嗎？”

    老婦人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按理說，黑白無常應該來接她。

    可她等了好些天，沒人來接。

    然後她就迷迷糊糊來到了這兒。

    看到花漪跟前桌子上擺滿燒烤，這年頭，黑白無常不是阿飄麼，怎麼吃起人間食物了？

    “我們不是黑白無常，”花漪笑道，“不過，我們可以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說著用手肘戳封九：“上。”

    封九：“……上什麼？”

    花漪笑眯眯：“該你上場表演了呀。”

    封九：“…………”

    冷靜。

    淡定。

    跟花漪呆在一起，心臟必須強大。

    封九抬手。

    一扇門出現在老婦人面前。

    “推開門走進去就可以了。”封九對老婦人溫聲說。

    老婦人道謝：“謝謝你。”

    說罷摸身邊薩摩耶腦袋：“小乖，我們走啦。”

    “汪！”薩摩耶蹭老婦人腿。

    一人一狗走入門裏。

    花漪感慨：“有時候，狗比男人靠譜。”

    封九贊同：“狗對主人很忠誠，而男人卻可能出/軌。”

    花漪：？

    花漪扭臉看封九。

    死亡凝視。

    封九瞬間激發求生欲，忙補充：“我除外。”

    花漪呵呵：“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封九卡殼。

    花漪笑彎眼睛：“其實我這個人很大方的，你可以出/軌，但千萬不要被我發現。”

    瞥一眼封九兩腿間：“不然，我就拿一把剪刀咔嚓掉你，再把你這玩意剁成肉泥，最後塞進你嘴裏，要你一口一口吃進肚子裡。”

    咕咚。

    封九吞一口口水。

    好凶殘。

    但——

    “不會有那天。”封九對花漪道，“我是優質男人，你可以信我說的話。”

    花漪：“……”

    優質男人，還蠻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給。”封九拿一串牛肉喂花漪，“你吃。”

    花漪忍不住揚唇：“學會對自己女朋友好了，不錯，值得表揚。”

    吃下封九投喂的牛肉，笑問：“說吧，想要什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