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

    上新《邪王傲世》完結篇。

    銷量再創新高。

    花漪女扮男裝，手持一把扇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看著人們爭相購買《邪王傲世》，花漪嘴角瘋狂上揚。

    錢。

    全都是錢。

    可下一秒一張熟悉的面孔進入視線，花漪笑容微凝。

    是聞時。

    聞時青色長袍，書卷氣息十足。

    原本的短髮變成了長髮，是這個朝代的人。

    可聞時，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忽然，聞時扭臉看過來。

    四目相對。

    聞時遲疑片刻，面頰浮上淺紅，鼓起勇氣朝花漪走來。

    “這位兄臺，”他抬手作揖，“在下聞時，想買一本書。”

    眼睛溼漉漉水汪汪，很純良：“不知兄臺，可否給我推薦一本？”

    花漪盯著聞時看兩秒，驀地勾唇：“當然可以。”

    她拿過一旁的《邪王傲世》：“這本不錯。”

    聞時接過書。

    “謝謝兄臺。”他彎起眉眼，很感激。

    花漪唇角笑意加深，她唰地開啟扇子。

    “我看聞兄眼熟，”花漪笑說，“也許我們前世見過。”

    淺淺彎唇：“若聞兄有空，我們去喝一杯？”

    聞時怔住。

    “走啦。”花漪上前兩步，一把薅住聞時胳膊，“去喝酒。”

    一刻鐘後，酒館裏。

    “來！”花漪給聞時倒滿酒，“酒逢知己千杯少，喝！”

    聞時擺手：“我酒量不好。”

    花漪瞪眼：“聞兄這是不給我面子？”

    聞時：“……只喝一杯。”很堅定，“我只喝一杯。”

    花漪糯糯：“好，只喝一杯。”

    聞時鬆口氣。

    他低頭看面前的酒。

    滿滿一杯。

    再多一滴，都會溢出來。

    聞時：“……你，”抬頭看花漪，“你也喝。”

    花漪呼吸微滯。

    磨了磨牙：“行。”

    給自己倒酒。

    仰頭。

    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

    “我幹了。”她釘視聞時，“該你了。”

    聞時這次沒作妖，噸噸噸噸一口氣喝下酒。

    幾乎再喝完酒的瞬間，聞時臉就紅了。

    通紅通紅。

    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

    秀色可餐。

    讓人很想咬一口。

    可——

    聞時酒量很好。

    可以說千杯不醉，不管喝多少杯，臉都不會紅。

    那，面前的這個“聞時”，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知，”花漪手託著腮，笑眯眯問，“聞兄是哪裏人士？”

    聞時眼神迷濛：“蘇杭人。”

    頓了一頓，猛地探頭湊近花漪：“你有沒有成親？”

    花漪睫毛輕顫。

    聞時甜甜道：“我好像，不，我肯定，我肯定喜歡上你了。”

    不繞來繞去，打直球。

    “聞兄來晚了，”花漪笑說，“我已成親。”

    聞時眉毛耷拉。

    委屈小可憐。

    可很快就打起精神：“和離！”

    他盯緊花漪：“跟他和離，與我在一起。”

    花漪搖頭。

    聞時心口窒住：“……為什麼？”

    花漪平靜：“過去，現在，將來，聞兄選哪一個？”

    聞時迷茫。

    聽不懂花漪意思。

    “雖然過去很美好，”花漪淡淡，“但我在現在，擁有的也是現在。”

    她笑了一笑：“如果過去詐屍，出現在我跟前，我只會把他當妖魔鬼怪，一拳把他捶進棺材裏。”

    聞時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

    花漪輕笑：“聽不懂嗎？”起身，居高臨下睥睨，“聽不懂就算了。”

    大步離去。

    “系統，”花漪冷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系統一聲不吭。

    裝死。

    花漪氣笑：“你還真是一點都不乖——”

    “我乖，”系統冒頭，委委屈屈，“我很乖，可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系統，不知道聞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可憐巴巴：“你就算拆了我，也沒用。”

    花漪沉默。

    半個時辰後，花漪回到家。

    黎戎外出辦案，不在。

    花漪練了會兒字，睏意襲來，回到臥房睡覺。

    夢到了聞時。

    夢裏聞時眼淚汪汪，控訴花漪渣女。

    “說好了要找我，可你卻跟別人在一起。”

    “你不是最喜歡我了嗎？”

    “我不管，我跟黎戎，你只能選一個。”

    “快選！”

    “……行，我可以跟黎戎和平相處，誰讓我喜歡你，我是個輸家，面對你，我從未贏過。”

    日暮時分，花漪醒來。

    夢裏聞時的控訴歷歷在目。

    花漪耳朵疼。

    生疼生疼。

    她揉揉耳朵，感慨：“一個挺好。”

    想象一下，過往每個世界的男朋友如果同時出現。

    雖然能開後宮，但腰絕對斷掉。

    並且每天男朋友們，都在花漪眼前上演勾心鬥角，栽贓陷害……畫面太荒誕，花漪拒絕想象。

    腳步聲傳來，接著房門吱呀一聲開啟。

    “漪漪。”黎戎進來。

    花漪從床上坐起身。

    “好想你。”黎戎抱住花漪，親親花漪唇，又將臉埋進花漪脖子，黏黏糊糊，“要抱一會兒。”

    花漪翹起唇。

    “我也想你。”她抬手回抱黎戎。

    黎戎愉悅：“也想我麼，”咬花漪耳朵，“那你夢到我了嗎？”

    花漪微頓。

    “我夢到你了，”黎戎抬起頭，眼睛亮閃閃，“我夢到我是聞時，我們從校服到婚紗，一輩子幸福恩愛——”

    花漪：“我餓了。”

    黎戎微怔，忙道：“餓了？那我們去吃飯。”

    花漪點一點頭。

    掀開被子伸腳：“鞋子。”

    黎戎自然而然蹲下身，幫花漪穿鞋子。

    忽然花漪伸手捏住黎戎下巴。

    黎戎被迫抬頭。

    “我忽然又不想吃飯了。”花漪眼裏欲色翻涌，沙啞著嗓音道，“但我還是很餓，怎麼辦？”

    暗示，不，明示。

    黎戎重重滾動喉嚨。

    “我有一個辦法，”黎戎起身壓花漪進被子，“你先躺好，我再告訴你怎麼做。”

    花漪躺好。

    然後就飽了。

    很飽很飽。

    午夜時分，臥房燭火搖曳，很抱很抱的花漪歪在黎戎懷裏。

    神情蔫巴。

    啊嗚吃下黎戎喂的肉。

    很累。

    感覺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

    “來，”黎戎溫柔，“我們再吃一口。”

    花漪張嘴，咀嚼，嚥進肚。

    忽然黎戎冷不丁問：“心情不好？”

    花漪一怔。

    耳邊黎戎繼續說：“感覺你心情不太好，現在好一些了嗎？”

    花漪靜默片刻，扭頭扎進黎戎脖子：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