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笑道：“不僅可以吃窩邊草，路上的花花草草什麼的，也都可以吃。”

    聞時心臟重重跳動，片刻後他開口：“你——”

    花漪：“我們的草莓啵啵好啦！”

    聞時：“……”

    確定以及肯定，花漪故意的。

    晚上，聞時第一次篤篤篤敲響花漪門。

    他單刀直入：“你什麼意思？”

    花漪無辜：“我怎麼了？”

    聞時氣笑：“又裝傻。”

    花漪純良：“什麼裝傻——”

    聞時篤定：“你在撩我。”

    花漪不言。

    聞時逼近花漪：“嘴上說著修無情道，實際卻一次又一次撩撥我，你到底什麼意思？”

    花漪靜了靜，驀地彎唇：“意思很簡單，就是我想預定你將來女朋友的位置。”

    聞時心跳漏掉一拍。

    花漪笑眯眯：“你的臉，你的身高，你的整個人，都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傾身貼近聞時：“我很難不對你有非分之想。”

    聞時滾動喉嚨。

    “不過有一點，”花漪轉身走向椅子坐下，“我只跟比我優秀的人交往。”

    她歪頭，朝聞時甜甜笑：“我還不接受異地戀，所以你要確保自己能跟我一同考入清北。”

    微頓，遺憾：“不然，我們只能擦肩而過，漸行漸遠了。”

    聞時：“……”

    他忽然看向花漪床上的毛絨熊，對花漪道：“它很礙眼。”

    花漪彎唇：“想讓我把它塞進衣櫃裡？”

    聞時點頭。

    “不行，”花漪含笑，“我習慣抱著東西睡，除非將來交了男朋友，不然這個毛絨熊會一直陪著我。”

    聞時：“…………”

    後悔了。

    不該給花漪贏來這個毛絨熊的。

    忽然聽花漪問：“吃醋了？”

    聞時：？

    聞時：！

    聞時反駁：“我？吃毛絨熊的醋，怎麼可能？！”

    花漪戲謔：“沒麼，可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

    聞時面頰發燙：“……時候不早，我回去了。”

    很害羞。

    花漪喜歡。

    翌日週一，花漪回學校。

    卻跟聞時一道，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

    班主任開門見山：“聽說，你們在交往，真的假的？”

    聞時面色微僵。

    一旁花漪震驚：“我跟聞時交往？怎麼可能！”

    她義正言辭：“現在正是衝刺的關鍵期，最重要的就是學習，好明年考個好大學。”

    看一眼聞時，客觀道：“雖然聞同學長得還行，成績也不錯，”斷情絕愛，“可跟我心目中的理想大學比起來，微不足道。”

    聞時：“……”

    班主任：“……”

    聞時輕咳一聲，對班主任解釋：“我母親跟花漪母親是舊友，因為我母親要兩個月後纔回國，就讓我暫時住在花漪家。”

    他溫聲：“可能有同學見我跟花漪一起上下學，誤以為我們在交往。”

    “這樣啊。”班主任鬆口氣。

    花漪與聞時安然無恙回教室。

    “我跟你心目中的理想大學比，”聞時幽幽，“微不足道？”

    花漪不假思索：“當然不是。”

    她淺笑：“理想大學排第一，你排第二。”

    聞時沉默。

    只是心口有點疼。

    突突的疼。

    為什麼疼。

    被花漪給氣的。

    不過……這樣很好。

    不管什麼時候，自己最重要，這樣就不會受傷。

    而聞時，不希望花漪受傷。

    中午放學鈴打響，花漪回頭對聞時道：“你等我一會兒。”

    說罷走向梁褚。

    梁褚見花漪朝自己走來，嘴角上揚，露出笑容。

    兩人到走廊盡頭，梁褚嘚瑟：“我早就說了，要你離聞時遠一點——”

    花漪一把薅住梁褚衣領，將人拽到自己跟前。

    “我跟聞時交往的流言，”花漪冷笑，“你傳的？”

    梁褚呼吸驟僵，片刻後大聲反駁：“不是我！我閒得沒事幹，傳你跟別人交往。”

    他費力扯掉衣領上花漪的手：“聞時那麼優秀，喜歡他的女生多了去，你跟他走得那麼近——”

    花漪打斷：“我以前也跟你走得很近。”

    梁褚怔住。

    花漪嘲諷：“我以前也跟你走得近，你那時怎麼就想不到，喜歡你的女生會敵視我？”

    梁褚漲紅臉：“……我，你，你是我妹妹，她們討好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敵視你？”

    花漪被逗笑：“妹妹，你明知道，”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冷冷注視梁褚，“你明知道，我曾經並不只想做你妹妹。”

    她手指狠狠戳梁褚肩膀：“你知道，可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心安理得享受著我對你的好——”

    “我沒有！”梁褚臉紅得滴血，“我不知道你——”

    花漪嗤笑：“不知道麼，但你永遠都不需要知道了。”

    梁褚一怔。

    “哥哥，”花漪眉眼彎彎，“妹妹去吃飯啦。”

    梁褚心中一刺。

    見花漪大步離去，毫不留戀。

    梁褚攥緊拳頭，終於鼓起勇氣抬腳。

    卻見聞時從教室出來，幫花漪理了理亂掉的頭髮。

    隨即扭臉看來。

    四目相對。

    梁褚憤怒。

    聞時平靜。

    誰贏誰輸，一目瞭然。

    “想吃什麼？”聞時撫平花漪校服皺褶。

    花漪笑答：“3號視窗的黃燜雞不錯。”

    聞時嗯一聲：“那就吃黃燜雞。”

    心裏在花漪愛吃的食物單子上添一道黃燜雞。

    “餓死了。”花漪一步跳下三個樓梯，催聞時，“快點。”

    聞時彎唇。

    很喜歡花漪的笑容。

    但——

    “我覺得，”他輕聲說，“我們需要保持一下距離。”

    花漪停住步子。

    聞時加快語速：“你不要誤會，只是，”靜默幾秒，緩緩道，“我們的文化，對男生和女生的嚴苛程度不同。”

    他望定花漪：“就像早戀這個話題，如果男生，人們通常會很寬容，甚至會覺得他是被女孩子勾/引了,才早戀。”

    頓一瞬，低聲：“可如果是女生，人們往往會很嚴苛，會認為是女生不自重。”

    花漪笑了一笑：“所以？”

    聞時真誠：“我知道，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可我不希望別人在背後說你壞話。”

    花漪搖頭：“不可能。”朝聞時笑，“除非我是人民幣，不然總會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不喜歡我。”

    她糯糯：“我不在乎別人，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是否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