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長淵一把抓住花漪胳膊，大步進入成衣鋪。

    豪橫道：“老闆，把你們店裏的漂亮衣服……”

    聲音停下。

    面前兩米外，封聞一身青色衣袍，丰神俊朗。

    他察覺到長淵視線，轉過臉。

    對上長淵邪氣凜然的眸。

    封聞皺眉。

    下一秒他神識外放，想確定長淵是人還是魔。

    可神識還沒觸碰到長淵身體，就感到一股兇戾力量襲來。

    封聞面色陡然煞白。

    “哼！”長淵不屑。

    封聞袖中的手攥成拳頭。

    面前之人很強，他不是對手。

    封聞垂下眸，避開長淵視線。

    很會審時度勢。

    “渺小的人類！”長淵冷笑一聲，隨即扭臉對花漪道，“看看喜歡哪條裙子。”

    花漪點頭。

    封聞眼角餘光瞥見花漪。

    呼吸驟然一頓。

    這身形……好熟悉。

    封聞微微亮起眼睛。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還是懷著一絲希望，快步走向花漪：“你——”

    “師兄。”身後傳來一道百靈鳥般悅耳的呼喚。

    封聞僵住步子。

    一襲淺藍色長裙的溫阮走出來。

    “師兄，”她朝封聞轉一個圈，期待地問，“好看嗎？”

    封聞：“……”強迫自己目光回到溫阮身上，“好看。”

    溫阮歡喜：“真的麼，那就買這件——”

    封聞越過溫阮，疾步走向花漪。

    “站住。”長淵橫臂擋住封聞。

    他冷嗤：“雖披著人皮，乾的卻是惡事。”

    揮掌推開封聞：“滾。”

    “你幹什麼？！”溫阮見封聞被推，面上瞬間現出憤怒，“你憑什麼推我師兄——”

    封聞低喝：“師妹。”

    溫阮一愣。

    見封聞朝長淵作揖：“是我太過冒昧，抱歉。”

    溫阮憤憤：“師兄你……”

    封聞眼神掃來。

    溫阮跺了跺腳，不情不願噤聲。

    “這位道友，”封聞看向頭戴帷帽的花漪，嗓子發緊，緩緩問，“我們是否在哪裏見過？”

    花漪不語。

    封聞心跳加快。

    “我毫無修為，”花漪淡淡道，“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稱我為道友，”嗤笑，“真是折煞我。”

    不是花漪的聲音。

    可不知為何，封聞的心卻很疼。

    像是被針扎一般，細細密密的疼。

    “這件怎麼樣？”花漪從貨架上拿下一條裙子問長淵。

    是一條紅裙子。

    張揚，熱烈，富有生命力，進攻性十足。

    “不錯！”長淵誇讚，“你去試試。”

    花漪抬腳去試裙子。

    封聞卻橫到花漪面前。

    他盯緊花漪：“請摘下帷帽——”

    長淵朝著封聞狠狠拍出一掌。

    封聞揮劍抵擋，卻完全不是長淵對手。

    砰！

    封聞砸到牆上，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師兄！”溫阮落下淚，驚慌失措地撲向封聞，“師兄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扭臉怒視長淵：“你欺人太甚——”

    封聞一把扯住溫阮衣袖。

    眼睛始終盯緊花漪。

    他執拗地道：“請摘下帷帽——”

    花漪摘下帷帽。

    一張泯然眾人的臉出現在封聞視線裡。

    不是花漪。

    封聞繃緊的精神瞬間鬆弛，同時失望不已。

    竟然不是。

    為什麼不是。

    封聞心中痛苦，忽然下一秒見花漪彎起唇問他：“你們是道侶？”

    封聞一怔。

    溫阮臉一紅。

    “看你們態度親暱，”花漪微笑，“應該是一對恩愛的道侶。”

    話鋒忽轉：“可你搭訕我，還要我摘下帷帽，好像是把我認成了別人。”

    問：“你跟那人什麼關係？”

    封聞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跟花漪是師徒。

    可他沒臉提花漪。

    更沒臉說自己是花漪師父。

    師父本該保護徒弟，他卻傷害了花漪。

    “師兄，”溫阮扶封聞起來，“我們走。”

    封聞失魂落魄，任由溫阮帶著自己離去。

    “主人！”系統驚喜，“男主好感值升了！升到了82！”

    它困惑：“為什麼會升。”

    花漪勾唇：“很簡單，因為人性至賤。”

    系統一頭霧水。

    聽不懂。

    “人都走遠了。”一隻手伸到花漪眼前，“還看呢。”

    花漪轉向長淵。

    “看得真入迷。”長淵呵一聲。

    見花漪不語，難以置信：“你還真看入迷——”

    花漪食指抵住長淵唇：“我若對一人看入迷，那人絕不會是封聞。”

    長淵微怔。

    “那人，”花漪俯到長淵耳畔，甜糯糯道，“只會是你。”

    說完不待長淵是何反應，轉身去裏間試衣服。

    長淵：“……”

    長淵：！！！

    他堂堂魔皇大人，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人類調戲了！

    豈有此理！

    荒唐可笑！

    簡直，簡直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不行，必須教訓花漪一頓！

    長淵冷下臉。

    等一會兒花漪出來，他一定狠狠教訓花漪。

    要花漪學乖。

    腳步聲響起，花漪換好衣服出來。

    長淵厲聲：“你……”

    話語戛然而止。

    花漪紅裙似火，明媚睥睨。

    “如何？”花漪走到長淵面前。

    長淵：“……”滾動喉嚨，鎮定道，“還不錯。”

    完全把教訓花漪拋到了九霄雲外。

    “喏。”花漪拿一件玄色衣袍塞給長淵，“你去試試。”

    長淵：？

    “我？”

    花漪推長淵去裏間：“就是你，去試試。”

    長淵進到裡面。

    懷裏拿著花漪給自己挑的衣服。

    “哼。”

    雖然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買衣服，但花漪想用一件衣服，就抵消掉給他下血契的債。

    白日做夢，痴心妄想。

    “人類，”長淵看穿一切，“吾承認你這些小花招有趣，但想讓吾放過你，絕不可能。”

    最多留花漪一命，要花漪給他端茶倒水，打掃寢殿。

    長淵換好衣服走出去。

    “不錯。”花漪稱讚，“很適合你。”

    長淵自戀：“那是自然，本尊穿什麼都好看。”

    花漪：“……”

    花漪粲然一笑：“那你不穿好看嗎？”

    長淵：？？？

    長淵：！！！

    長淵大驚失色：“你放肆！”

    意識到什麼：“你竟然……覬覦吾！”

    花漪不想調戲長淵的。

    可真的忍不住。

    “說覬覦不準確，”花漪俯身貼近長淵，壓低聲音戲謔道，“應該說，我饞你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