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猝不及防，被花漪撞得往後面退了兩步才站穩。

    花漪呼吸間吐出的熱氣一下一下灑在華陽脖頸。

    很熱。

    很癢。

    連著華陽的心也變熱變癢。

    “國師大人，”花漪抬起頭，手覆到華陽心口，“你的心跳好快。”

    華陽面頰染上薄紅。

    鎮定道：“臣的心跳一向很快。”

    花漪戲謔：“真的？朕怎麼感覺，你在撒謊？”

    華陽：“……”

    花漪貼近，鼻息相貼，呼吸交纏：“朕覺得，你是因為我，心跳才這麼快——”

    華陽樓住花漪腰：“陛下，該歇息了。”

    說著將花漪放進枕頭。

    接著自己躺上去。

    拉過床裡側的被子蓋住自己與花漪。

    “陛下，”華陽閉眼，“祝好夢。”

    下一秒呼吸平穩綿長，直接一秒入睡。

    花漪：“……”

    花漪躺在床中央，而華陽躺在床邊沿。

    恨不能與花漪相隔十萬八千里。

    花漪：“…………”

    花漪真誠問：“我是洪水猛獸嗎？”

    華陽不語。

    他睡著了。

    聽不到花漪說話。

    花漪冷笑一聲：“睡著了呀，”她逼近華陽，“睡著了好，方便我爲所欲爲。”

    說罷一把揪住華陽衣領，做勢要親上去。

    “……陛下，”華陽被迫睜眼，他抵住花漪肩膀，守身如玉良家婦男一般，“別鬧。”

    花漪超兇：“我哪裏鬧了？”

    戳華陽臉：“怎麼不裝睡了？有本事繼續裝睡——”

    華陽服軟：“我錯了。”

    他軟綿綿：“臣知錯了，陛下寬宏大量，定不會與我一般計較。”

    花漪冷哼：“少給我戴高帽，我不吃這一套。”

    接著她強勢攬住華陽腰，把人拖到最床中央來。

    “睡床邊，”花漪嫌棄，“你也不怕半夜掉下去？”

    華陽溫聲：“臣睡相很好，不會掉下去……”

    花漪鑽進華陽懷裏。

    手手腳腳全都纏到華陽身上，滿足喟嘆：“舒服。”

    華陽身體僵硬。

    花漪哼笑：“沒想到國師大人看著冷冰冰的，這身體卻是暖的。”

    華陽滾動喉嚨。

    “國師大人，”花漪摟住華陽脖子，“朕有哪裏不好，你為何不從了朕？”

    華陽吞一口口水。

    他沙啞著嗓音提醒：“陛下，您還有傷。”

    花漪滿不在乎：“小傷，沒事，只要你從了朕——”

    華陽打斷：“陛下若再這般，臣就走了。”

    撩過頭了，花漪打一個呵欠：“困死了。”

    說著眼一閉，腦袋歪進華陽懷裏：“睡覺。”

    華陽：“……”

    被子下花漪摟著華陽腰的手收緊。

    不要華陽走。

    華陽：“…………”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華陽覺得，此時此刻，他就在地獄中。

    身在地獄中的華陽閉上眼，默唸清心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翌日清早，華陽率先醒來。

    一睜眼，就發覺自己胳膊麻了。

    被花漪給枕麻了。

    “唔。”花漪一蹭一蹭蹭進華陽頸窩，不知做了什麼夢，還咬了一口華陽脖子。

    咬完還嘿嘿笑。

    華陽：“……”

    這是把他脖子當成吃的了？

    “國師大人，”花漪又嘿嘿笑，“你就從了我吧，從了我，我保你後半生吃香的喝辣的。”

    華陽一怔。

    嘴角忍不住上揚，被花漪給逗笑。

    在夢裏，都想要他從她，還真是夠執念的。

    忽然懷裏花漪起了動靜。

    要醒。

    華陽忙閉上眼裝睡。

    花漪醒來看到睡美人華陽，唇角瞬間翹上天。

    “美人，”花漪激動，“大美人，來，讓我親一口。”

    華陽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睜眼，面頰就是一溼。

    “親到了！”耳邊傳來花漪歡喜雀躍的話語。

    被子下華陽攥緊拳頭。

    “幸好是睡著，”花漪戳一下華陽臉，很幽怨，“你要是醒著，肯定不要我親。”

    華陽心尖一顫。

    又聽花漪道：“要是醒著被我親一下，你肯定會哭。”

    華陽面無表情。

    污衊。

    他纔不會哭。

    華陽深吸一口氣，鎮定地睜開眼。

    “陛下。”他神色如常打招呼。

    花漪也若無其事擺手：“早上好。”

    華陽起身，忽然臉上的金色面具脫落。

    花漪睜大眼睛。

    華陽右眼眼尾處有一朵桃花。

    那桃花含苞待放，粉色盎然。

    讓本來仙人之姿的華陽，瞬間活色生香起來。

    花漪：！

    花漪：！！！

    想禽/獸。

    還想禽/獸不如。

    華陽用最快的速度戴好了面具，然後一抬頭。

    就看到花漪眼睛綠油油冒狼光。

    華陽：“……”

    華陽察覺到危險，飛速下床穿衣。

    “國師大人，”身後花漪笑嘻嘻問，“你那朵含苞待放的桃花，什麼時候會盛放呀？”

    華陽頓住。

    含苞待放，為何會含苞待放……華陽呼吸亂掉。

    叮鈴鈴。

    一陣鈴鐺聲響起。

    花漪搖了搖手邊的鈴鐺，朝華陽笑道：“國師大人陪朕吃個早飯再走吧。”

    女官篤篤篤敲門，熱水、手帕魚貫而入。

    華陽：“……”

    想走，但感覺走不了。

    冷靜。

    吃個早飯而已。

    “國師大人，”花漪笑道，“你這洗臉不摘面具怎麼行？快把面具摘了，好好把臉洗一洗。”

    華陽瞥一眼花漪，用手帕擦乾淨臉：“臣回去後，會再洗一遍。”

    很高冷。

    就是不想要花漪看自己臉上的桃花。

    花漪哼一聲：“小氣。”

    早晚有一天，我要你主動摘下面具，心甘情願要我看。

    熱騰騰的早飯擺滿桌子。

    香氣四溢，花漪卻嘆氣：“一想到馬上就要與你分離，朕就食不下咽。”

    華陽心道那是你還不餓。

    不過雖這般想，還是給花漪碗裡夾了一個包子。

    “國師大人，”花漪咬一口華陽投喂的包子，“昨晚跟朕睡在一張床的感覺如何？“

    華陽一哽。

    差點被噎住。

    聽花漪笑說：“今夜朕還等著你，你早些來。”

    華陽：“……陛下，”他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三千後宮？”

    花漪勾唇：“沒忘，只是朕的三千後宮，不及國師大人你一人。”

    她無奈：“偏偏朕這個人嘴巴刁，一旦吃過好的，就不想再吃差的。”

    華陽握緊筷子。

    又胡言亂語。

    他什麼時候被花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