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漪嘴角高高揚起。

    眼角眉梢盛滿璀璨的笑意。

    甜甜糯糯。

    若以往，顧辭會為之心動。

    可現在，顧辭渾身發涼，毛骨悚然。

    魔鬼！

    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花漪看到顧辭眼裏的驚恐，眨巴眼睛，很純良：“怕我呀？”

    她抬腳踩上顧辭心口。

    “現在才怕我，”花漪斯里慢條，“不覺得太晚了嗎？”

    “唔！”顧辭劇烈掙扎。

    可臭水溝的老鼠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唔唔唔！”

    “唔唔唔唔唔！”

    顧辭嘴巴張張合合，向花漪求饒。

    花漪擰眉：“你說什麼？”

    她狠踩顧辭心口：“大聲點，我聽不到。”

    顧辭眼睛裏流出淚水。

    弱小可憐，悽慘得不得了。

    就像曾經的原主那般。

    “還記得麼，”花漪睥睨眼淚汪汪的顧辭，“你曾經就是這樣對我的。”

    沒有！

    我沒有這樣對你！

    顧辭心裏大聲反駁。

    他通紅的眼睛死死釘視花漪，悲傷難過，痛苦絕望。

    他不明白。

    不明白花漪為何這樣對自己。

    是。

    他曾經做了錯事，可花漪已經殺了他一次。

    他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的代價。

    上天要他跟花漪重生，就是要他們重新開始。

    可花漪竟然踹掉他，投入了君泱的懷抱。

    君泱目光落到花漪脖子上。

    看到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吻痕。

    心臟劇痛。

    頭頂一大片青青草原。

    想殺掉背叛自己的花漪。

    也想殺掉搶走花漪的君泱。

    可都是妄想。

    他像一條狗般蜷縮著，而花漪踩著他，高高在上。

    “想幹掉我，”花漪笑問，“但幹不掉的滋味如何？”

    顧辭胸膛劇烈起伏。

    被氣得渾身發抖。

    花漪彎唇：“曾經你囚禁我，折磨我，如今風水輪流轉，換我來囚禁你，折磨你。”

    她禮貌詢問顧辭：“這滋味好受嗎？”

    顧辭喉嚨涌上血氣。

    想死。

    可花漪不要他死。

    於是生不如死。

    “你知道麼，”花漪笑彎眼睛，“君泱比你強多了。”

    顧辭一怔。

    花漪嘆氣：“上一世跟你在一起時，你每次都只顧著自己爽，我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

    她狂扎顧辭心：“那時我傻，每次都費力演戲，讓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其實你爛透了。”

    顧辭睜大眼睛。

    男性實力被質疑，顧辭怒火中燒：“唔唔唔！”你撒謊！

    花漪無辜：“我為什麼要撒謊？”

    她微微一笑：“知道君泱比你強在哪兒嗎？”

    顧辭呼吸一滯。

    花漪笑道：“他從來不會強迫我，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會將我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拉踩顧辭：“光是這一點，他就比你強一萬倍。”

    被打擊的顧辭：“……唔唔唔唔！”你騙我！你一定是在故意氣我！我不信！我不信！！！

    顧辭歇斯底里，無能狂怒。

    花漪問系統：“好感值現在多少？”

    系統：“90。”

    花漪勾唇。

    都這般踐踏顧辭了，好感值還90。

    真是賤骨頭。

    “你真是愛我，”花漪蹲下身，憐憫地搖頭，“可惜，你愛錯人了。”

    顧辭愣住。

    花漪湊近顧辭，嘴角勾起惡劣的笑：“其實，我不是你深愛的那個花漪。”

    顧辭瞳孔緊縮。

    花漪小聲道：“你深愛的那個花漪根本就沒有重生。”

    她笑嘻嘻：“她在殺死你後灰飛煙滅，連魂魄都沒留下。”

    花漪抬手指自己：“而我，不過是一縷幽魂，正巧入了這具身體。”

    顧辭眼神呆滯。

    花漪，不是那個深愛他的花漪。

    花漪在殺死他後灰飛煙滅，連魂魄都沒留下。

    “唔！”不！

    “唔唔唔！”你騙我！

    顧辭瘋狂搖頭。

    “她原本能活的，”花漪朝顧辭道，“可她太愛你了，你死了，她就活不了。”

    花漪不理解：“你都殺了她母親，還有她師姐師妹們，她怎麼還傻傻地愛著你，還在你死後，為你殉情。”

    問顧辭：“這到底是為什麼——”

    顧辭驟然暴起，朝花漪撲過來。

    花漪起身往後退。

    “唔！”你是花漪！

    顧辭手腳並用朝花漪爬過來。

    “唔唔唔！”你就是我的花漪！

    砰！

    花漪一腳踹開想抱自己腿的顧辭。

    “都說了，”花漪冷道，“你髒，別碰我。”

    顧辭僵住。

    他緩緩抬頭。

    對上花漪嫌惡的眸。

    顧辭如墜冰窖。

    “升了！”系統報喜，“94、97、100！好感值升到了100了！”

    100，花漪嗤笑。

    人都死了，屍體都涼得不能再涼了，你好感值100——

    早幹嘛去了？

    “幫我向你上司提個建議，”花漪對系統道，“把像顧辭這樣喜怒無常神經病，每次都是女主不愛了，才幡然醒悟的男主們，全都扔去做炮灰，還是做那種出場不到一章就會被主角打臉虐渣的炮灰。”

    系統：“……好的。”

    好凶殘。

    感覺女魔頭瘋魔更上一層樓，系統默默抱緊自己。

    “你等一下，”花漪朝顧辭溫柔一笑，隨即轉身走到門口。

    吱呀一聲開啟門。

    門外君泱連忙迎上來：“談完了？”

    花漪笑答：“談完了。”

    她拉著君泱進屋裏：“他的價值我壓榨完了。”

    君泱微怔，唰地亮起眼睛：“我可以殺了？”

    花漪點頭。

    君泱扭臉看向地上的顧辭。

    顧辭眼睛血紅，死死釘住花漪。

    想吃花漪肉，喝花漪血。

    “你往後退一些，”君泱拔出腰間長劍，朝花漪道，“別讓血濺你身上。”

    花漪乖乖後退。

    顧辭嘶吼：“唔！”你不得好死！

    “唔唔唔！”我詛咒你下地獄！

    “唔唔——”

    劍光劃下！

    顧辭脖子飆出鮮血，重重砸到地上，氣絕身亡。

    “不怕。”君泱抱住花漪，“我在。”

    花漪很想問問君泱自己為何會怕，不過——

    “好多血，”她偎進君泱懷裏，“太可怕了，我們快走吧。”

    君泱摟住花漪腰：“我們走。”

    兩人離開藥堂，頭頂晴空萬里，陽光燦爛。

    “漪漪。”君泱喚。

    花漪“嗯”一聲，轉臉去看君泱：“怎麼……”

    君泱貼近。

    蜻蜓點水。

    “我喜歡你，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