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

    君泱胸腔裡心臟劇烈跳動。

    他靜默片刻，鎮定道：“好了，睡覺吧。”

    說著起身去到桌子，吹滅燃燒的蠟燭。

    房間裡瞬間暗了幾分。

    君泱鬆了口氣。

    暗了好。

    暗了，花漪就看不清他的臉。

    可很快，君泱剛剛鬆掉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床上花漪躺在被子裡，朝君泱招手：“快上來。”

    君泱想起件事。

    花漪好像……什麼都沒穿。

    “愣著幹嘛，”花漪皺眉，“趕緊上來睡覺。”

    見君泱還不過來，花漪掙扎著起身：“不過來是吧，那我就過去抓你——”

    “別動。”君泱箭步衝到床邊坐下，將花漪摁進枕頭，“躺好。”

    他頓了一瞬：“你腳上還有傷，小心些。”

    花漪“嗯”一聲：“我小心。”

    很乖。

    下一秒——

    “你上來。”

    君泱沉默。

    君泱再沉默。

    君泱抬手脫外袍。

    不要誤會。

    只是花漪現在受著傷，如果不順著花漪的心思來，情況絕對變糟糕。

    君泱著裏衣進被子，然後——

    躺在床沿邊上。

    恨不能距花漪八百里遠。

    花漪：“……”

    要不是腳踝有傷，她絕對現在立刻馬上，把君泱給強取豪奪了。

    “手。”花漪很兇。

    君泱一怔。

    花漪陰森森：“你要是再不把手給我，我就靠過去鑽你懷裏——”

    君泱遞過來手。

    花漪：“……”

    雖然君泱乖乖遞過來了手，但並沒有感到開心。

    “好，”花漪一把握住君泱手，咬牙切齒，“很好，你給我等著。”

    君泱吞一口口水。

    不慌。

    一點都不慌。

    夜色轉深，身旁花漪呼吸平穩綿長，君泱轉臉看向花漪。

    月光透過窗戶撒進來，花漪面頰泛着一層銀光。

    晶瑩剔透，熠熠生輝。

    君泱彎唇。

    “唔。”花漪縮了縮脖子，似乎有些冷。

    君泱擰眉，伸出手幫花漪拉高被子。

    他輕聲：“還冷嗎？”

    花漪沒有應聲。

    睡著了，應不了。

    君泱笑了一笑，閉上眼。

    翌日清早，花漪醒來，聽到系統報喜：

    “女主完美值升到85了。”

    花漪：？

    她做了什麼，或者發生了什麼，讓女主完美值上升了？

    花漪問系統：“為什麼——”

    花漪注意力被瞬間轉移。

    轉移到面前的君泱身上。

    一睜眼，就有個睡美人在跟，不禽/獸一下簡直說不過去。

    於是花漪果斷湊近君泱。

    啾。

    睡美人呼吸一滯，醒了，但裝睡。

    花漪嘴角勾起惡劣的笑：“沒醒麼，沒醒的話，我再親一口——”

    君泱睜開眼。

    見花漪笑容燦爛：“醒了。”

    君泱點頭——

    花漪貼近吻君泱唇。

    君泱睜大眼睛。

    “……我都醒了。”君泱控訴。

    花漪理不直氣壯：“醒了怎麼了，不管你醒沒醒，我都要親你。”

    笑嘻嘻：“不服氣？那你親回來。”

    君泱面無表情。

    不氣。

    一點都不氣。

    他起身下床穿衣服。

    聽身後花漪問：“你哪個宗門的？”

    君泱頓住。

    “就算你不說，”花漪笑眯眯道，“你家小師弟也會說。”

    君泱默了片刻，穿好衣服轉回身，朝花漪道：“滄擎宗。”

    滄擎宗，三大宗之首，花漪朝君泱豎起大拇指：“師從滄擎宗，很棒。”

    不過——

    “你修哪一道？”

    君泱睫毛輕顫，他沉默不語拿過一旁桌子上的劍，纔看向花漪：“你想知道？”

    花漪點頭：“當然想，”催君泱，“快說。”

    君泱握緊手裏的長劍，好半晌，才一字一頓道：“我修無情劍道。”

    花漪愣住。

    君泱盯住花漪：“我修無情道，喜怒哀樂，七情六慾，於我皆是要跨過的障礙——”

    花漪笑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她歪著腦袋：“那句話是，無情卻有情。”

    君泱心跳一滯。

    無情卻有情。

    無情，卻有情。

    君泱呼吸微亂。

    “去拿衣服。”耳邊傳來花漪的聲音。

    君泱被拽回現實。

    “去衣櫃，”花漪從被子裡伸出瑩白的手，“幫我拿衣服。”

    那抹瑩白撞進君泱眼裏，君泱心裏瞬間泛起燥熱。

    突如其來，不受控制。

    君泱忙轉身去往衣櫃。

    冷靜。

    要冷靜。

    一條手臂而已，就當是修道路上的絆腳石，一腳踹開……根本就踹不開。

    “拿那套粉色的。”床上花漪笑道，“今天心情好，想穿粉的。”

    君泱從衣櫃裡拿出粉色的衣服。

    “給。”他走回床邊。

    “你不問問，”花漪接過衣服，問君泱，“我為什麼心情好？”

    君泱心臟重重跳一下。

    片刻後，他開口：“為什麼心情好？”

    花漪脫口而出：“因為你。”

    她笑靨如花，赤誠熱烈：“君泱，只要你在，不管天氣是颳風下雨，還是暴雪肆虐，於我，都是晴空萬里豔陽天。”

    一記直球。

    君泱心臟發燙，似燃起一團火。

    他釘住花漪，滾動喉嚨，沙啞著嗓音道：“你——”

    “漪兒！”房門從外面開啟，母親風風火火進來。

    花漪：“……”

    君泱：“……”

    “親愛的母親，”花漪咬牙切齒，“有什麼要緊事？”

    母親輕咳一聲：“我在外面等你們，你快點穿衣服。”

    說罷掉頭出去，還吱呀一聲貼心地帶上門。

    花漪：“…………”

    這貼心有什麼用？

    “我也出去。”君泱轉身往門口走，“你快點穿好衣服——”

    “你站住。”花漪很兇，“你去哪兒？回來。”

    君泱不言。

    花漪扯掉被子，往身上穿衣服：“我腳踝還腫著，你走了，一會兒是要我金雞獨立，一蹦一跳出去？”

    君泱愣怔，懊悔自己忘記這茬了。

    他回頭，撞見花漪波濤洶涌的美景。

    ！

    君泱別開臉。

    “不是說，”花漪輕笑，“七情六慾是你要跨過的障礙麼。”

    她穿好裏衣，套上外袍：“既要跨過，那你首先就要直視。”

    君泱不動。

    裝聽不見花漪的話。

    花漪甜糯糯：“君泱哥哥，看我。”

    君泱呼吸加重。

    “不敢看我麼，”花漪瘋狂撩撥，“為何不敢看我？

    莫非是因為，你一看我，就丟盔棄甲，輸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