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喃喃：“不是啊，”問花漪，“那你夢到了什麼？”

    眼神戲謔。

    擺明了揶揄花漪。

    花漪驀地彎唇：“我夢到了前男友。”

    褚雲笑容微凝。

    花漪笑彎眼睛：“夢到了我的前男友們，他們都很棒。”

    褚雲笑容淡去。

    很棒。

    哪裏棒？

    褚雲轉身開門下車。

    花漪看著褚雲的背影，心道跟我鬥，你還嫩。

    屠宰廠很大，花漪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冷庫。

    一靠近冷庫大門，就感覺到了冷氣。

    花漪鬆一口氣，幸好冷庫還通著電，沒有白來一趟。

    褚雲與厲寒推開冷庫大門。

    冷氣刺骨，直往骨頭裏鑽，花漪打了個寒顫，大手一揮：“我們一起搬肉，還要搬冰櫃來凍肉。”

    三人，還有藤蔓花朵紛紛化身搬運工，往卡車上一趟一趟運肉。

    豬肉、牛肉，羊肉。

    花漪兩眼放光，操縱藤蔓捆起半扇豬肉，朝一旁拿牛肉的褚雲道：“我們今晚吃火鍋吧？”

    她吞口水：“這麼多肉，加上各種瓜果蔬菜，絕對很豐盛——”

    褚雲：“不想吃。”

    花漪愣住。

    褚雲拿著牛肉往外走：“做火鍋太麻煩，不想做，也不想吃——”

    冷庫大門砰的一聲從外面關上。

    門外隱隱傳來厲寒囂張的笑聲。

    他看準時機，成功將花漪與褚雲關進了冷庫裡。

    花漪：“……”

    花漪走向冷庫大門。

    嘗試從裡面開啟。

    失敗。

    催動異能，藤蔓與食人花齊上陣。

    冷庫大門毫髮無傷。

    “褚雲，”花漪回頭，“我們大概要死在這裏了。”

    褚雲“嗯”一聲，很平靜。

    花漪：？

    花漪加重語氣：“我們馬上要死了。”

    褚雲笑說：“我們是人，人早晚都要死。”

    看破紅塵，超然物外。

    可——

    “我不想死，”花漪走到褚雲面前，“你還沒爬我的床，我不想這麼早死。”

    褚雲：“……”

    褚雲笑一聲：“很想我爬你的床？”

    花漪點一下腦袋。

    很乖。

    “不是夢到了你前男友們麼，”褚雲心平氣和，一點都沒有酸言酸語，“還說他們很棒——”

    花漪捂住褚雲嘴：“你最棒。”

    說著貼進褚雲懷裏。

    臉埋進褚雲頸窩：“他們是過去式，你是現在式。”

    褚雲呵一聲：“花言巧語。”

    花漪反駁：“纔沒有。”

    仰起臉：“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發自肺腑，”眼圈泛紅，“你說我花言巧語，我會傷心。”

    垂下眼眸，弱小無助：“我會……很傷心。”

    褚雲呼吸微滯，片刻後問：“冷嗎？”

    花漪縮了縮脖子：“當然冷——”

    褚雲抬手抱住花漪。

    花漪微怔，唰地亮起眼睛：“你抱我——”

    褚雲手掌覆住花漪腦袋扣進懷裏，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別說話，越說越冷。”

    花漪：“……”

    你自己聽聽，越說話越冷，一點邏輯都沒有，完全是歪理。

    花漪蹭褚雲脖子，“我們多久會被凍死？”

    不待褚雲回答又道：“我們要以怎樣的姿勢死？”

    很興奮：“是靠牆互相擁抱著死去，還是找一個冰櫃躺進去——”

    褚雲打斷：“停。”

    花漪眨巴眼，很無辜：“怎麼了？”

    一點都不無辜，褚雲深吸一口氣，莫得感情提醒：“外面好像有動靜。”

    花漪聞言豎起耳朵。

    外面確實有動作。

    好像有人在慘叫。

    十幾秒過去，冷庫大門忽然傳來一聲動靜，緊接著從外面開啟。

    厲寒站在門口，眼耳口鼻皆流血，在開啟大門後兩眼一翻，轟然倒地昏死過去。

    “他怎麼自己回來了？”花漪走到厲寒跟前，她踢一腳厲寒肚子，“醒醒。”

    厲寒一動不動。

    褚雲笑說：“你踢得太輕了，”提議，“你踢重一些，多踢幾下，說不定就醒了。”

    花漪點頭：“你說得對。”

    說完用力踢厲寒。

    一腳，兩腳，三腳——

    厲寒喘一口大氣，被生生踢醒。

    剛睜眼，對上花漪含笑的眸。

    花漪勾唇：“都關上冷庫門，”瞥一眼厲寒光禿禿的脖子，“還弄死了我的藤蔓跟花。”

    笑問：“都已經成功跑掉，怎麼又回來了？”

    厲寒面色瞬間慘白，忍不住去看褚雲——

    “他是你的狗，”褚雲笑一聲，“雖然野性難馴，還不是很乖，但既是狗，就會回到主人身邊。”

    厲寒聽懂暗示，忙朝花漪重重點頭：“對，我是你的狗，汪汪，汪汪汪。”

    掙扎著爬起，朝花漪跪下：“主人我錯了，我不該逃跑，汪汪汪汪，你原諒我吧？”

    眼裏含著淚水，悽慘小可憐一般。

    花漪溫柔：“我自然會原諒你，不過，”綠色藤蔓利箭般飆射進厲寒身體注入毒素，“你太不乖，要小小地懲罰一番。”

    厲寒發出慘叫。

    身體裡彷彿有千萬只螞蟻，他們兇殘地啃食厲寒血肉。

    厲寒痛不欲生。

    你太不乖，要小小地懲罰一番。

    這是小小地懲罰？

    這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厲寒眼神怨毒，褚雲，花漪，你們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們！

    用刀子一片片割掉你們的肉。

    脖子忽然一緊，綠色藤蔓纏住厲寒脖子，拖拽垃圾般將人一路拽出冷庫，扔到大卡車裏。

    旁邊是盛滿豬肉牛肉的冰櫃。

    厲寒強迫自己閉上眼休息——

    篤篤篤。

    花漪敲了大卡車後門，對裡面的厲寒道：“用你的異能，將這些冰櫃通上電。”

    厲寒：“……”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花漪。

    他都傷成這樣了，異能根本就用不出來，怎麼可能讓冰櫃通電？

    厲寒拒絕：“我不——”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花漪截斷厲寒的話，“我是在命令你。”

    她眉眼含笑，可說出口的話卻冷酷無情：“我不管你傷得多重，這冰櫃必須通電，裡面的肉更不能出半分差錯。”

    陰森森：“不然我會狠狠懲罰你。”

    頓了一瞬，粲然一笑：“你說，我去問一下褚雲，該如何懲罰你怎麼樣？”

    厲寒心跳驟停。

    花漪笑眯眯道：“褚雲是老師，讀的書多，肯定知道很多懲罰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