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下。

    出門約會前，裴野變魔術般拿出一件裙子給花漪：“穿這個。”

    花漪眯眼。

    感覺這裙子有點眼熟。

    “還有這個。”裴野攤開手心，露出一條銀色腿鏈，腿鏈上還有一條銀色小蛇。

    花漪沉默。

    這腿鏈也熟悉。

    因為她在顛倒世界裏穿過。

    花漪盯住裴野，靈魂發問：“你變態嗎？”

    裴野謙虛：“偶爾。”

    花漪呵呵。

    “等著。”花漪拿過裙子跟腿鏈回房間。

    很快換好出來。

    潔白長裙，大腿根部繫着銀色腿鏈，銀色小蛇隨著花漪的走動一晃一晃。

    撞進裴野視線。

    纏繞裴野靈魂。

    “我當時穿的時候，”花漪走到裴野面前站住腳，“你什麼反應都沒有，好像超脫紅塵的高僧。”

    手覆住裴野心口。

    感受裴野一下快過一下的心跳，花漪勾唇：“沒想到，只是看起來高僧。”

    壞笑：“實際慾念眾生，還說我色批，我看你纔是唔……”

    裴野吻住花漪唇。

    可只吻了一下。

    然後就箍著花漪後腦勺扣進懷裏。

    惡人先告狀：“別勾音我。”

    花漪：？？？

    花漪冤枉：“我哪裏勾音你了，明明是你不打一聲招呼就親我。”

    很冤枉：“你賊喊捉賊。”

    裴野：“……走吧。”

    再不走，怕是約會不了了。

    一個小時後，裴野停下車子。

    是一處半山腰的別墅。

    “到了？”副駕駛座上花漪戴著眼罩，“我可以把眼罩取下來了嗎？”

    “等一下。”裴野開啟車門下車，繞過車頭去到花漪那邊。

    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

    “我幫你。”他取下花漪的眼罩。

    花漪猝不及防見到光，下意識地閉眼。

    再睜眼，就見裴野壓過來。

    花漪又被親了。

    “唔，”花漪捶裴野肩膀，“你輕……疼。”

    裴野捉住花漪手，手指擠入花漪指縫。

    十指緊扣。

    一番熱吻後，花漪眼淚汪汪：“你幹嘛呀？！”

    超級兇：“要不要約會了？”

    裴野道歉：“對不起，你剛剛太可口了，”懊惱，“我沒忍住。”

    可口。

    虎狼之詞糊花漪一臉，花漪眼睛圓睜怒視裴野：“你……你正經些！”

    裴野無辜：“我很正經啊。”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堪稱登峯造極。

    花漪：“……”

    “好了，”裴野牽起花漪手，“我扶你下車。”

    很紳士。

    一點都不禽/獸。

    花漪兩隻腳落地，見自己正站在一處別墅門口。

    別墅……沒什麼特別的。

    還因為沒開燈，有點陰森。

    花漪扭臉看裴野：“約會？”

    就這？

    裴野笑道：“我們進去。”

    兩人進別墅。

    花漪抬腳埋進別墅大門的剎那，左右兩側燈光亮起。

    照亮黑暗裡千嬌百媚的花朵。

    月季、海棠、芍藥……奼紫嫣紅，爭奇鬥豔。

    是花海。

    花漪睜大眼睛。

    “喜歡嗎？”耳邊響起裴野含笑的話語。

    花漪點頭：“喜歡！”

    她撲進裴野懷裏：“很喜歡！”

    裴野接住花漪：“喜歡就好。”

    兩人進到別墅內部。

    裴野啪地開啟客廳的燈。

    光亮瞬間傾瀉而下，目之所及全都是火紅的玫瑰，還有花漪與裴野的畫。

    仔細看，是花漪與裴野在顛倒世界裏的畫。

    有花漪身穿一身西裝，將穿著高開叉裙子的裴野抵在門板上，霸氣側漏攻氣十足的；

    有花漪摸著裴野肚子，表示裴野揣上了孩子，十個月後就會成為男媽媽的；

    也有裴野喝醉酒，雙手交叉護在身前，害怕花漪奪走自己清白的；

    更有裴野將花漪拽進懷裏親吻，不再害羞A起來的。

    “雖然顛倒世界很不適應，”裴野笑說，“但我們故事的開頭在那裏，所以我就把它們全都畫了下來。”

    握住花漪手：“我只學過幾年畫畫，畫工可能不算精湛，你不要嫌——”

    花漪猛地逼近，狠狠咬住裴野唇。

    裴野吃痛。

    但沒推開花漪。

    相反，將花漪擁進懷裏。

    “你故意的！”花漪超兇，“故意這麼浪漫，故意要我感動，故意想弄哭我。”

    裴野溫柔：“別哭。”

    他寵溺：“現在別哭，不然夜很長，你會哭壞嗓子的。”

    花漪一怔。

    裴野淺笑：“我會心疼——”

    “裴野！”花漪炸毛。

    裴野秒低頭：“我錯了。”

    花漪瞪裴野一眼，唾棄：“滿腦子黃色廢料，一點都不健康！”

    裴野：“……你不想嗎？”

    花漪哽住。

    “你，”她冷道，“你如果只准備了這些花，還有這些畫，可打動不了我。”

    抬高下巴：“我很難搞的。”

    裴野笑了笑，說：“我用你的名字創辦了一個基金會，聯絡了一些貧困地區辦學校，還有圖書館。”

    花漪愣住

    裴野拿過一朵玫瑰送給花漪：

    “以前並不覺得，可去了一趟顛倒世界後，我才察覺到，我們這個世界對女性並不公平。”

    他朝花漪道：“如果學校教育、家長、社會，甚至是我們的文化，能夠多教給女性獨立自主的思想，拋棄那些要女性乖巧懂事，尤其是爲了一個男人奉獻犧牲，燃燒自己生命的有毒思想，那我們這個世界的女性會好多。”

    頓了頓，握緊花漪手：“你也會好很多。”

    你就不會爲了江楓犧牲自己的事業，不會被江楓打壓操縱，呼來喝去。

    花漪聽懂了裴野的意思。

    她笑道：“如果我沒有為江楓犧牲事業，成為家庭主婦，那我跟江楓就勢均力敵，可能不會離婚，也就不會遇到你。”

    傾身貼近，吻一下裴野唇：“不會跟你相愛，即使那樣，也沒關係？”

    裴野點頭。

    花漪驚訝挑眉。

    見裴野彎唇：“我希望你能好。”

    即使你已經脫繭成蝶，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痛苦，哪怕是曾經的痛苦，也不要有。

    裴野笑說：“你不喜歡這個世界，那我就改變這個世界，可，”無奈嘆氣，“這個世界太大了，我一個人很難短時間內讓它變好。”

    所以——

    “我辦了學校，”他道，“希望那些大山裏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能走出來，還辦了圖書館，選一些比如《第二性》《從零開始的女性主義》《浮出歷史地表》女性主義書籍給女孩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