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哥哥。

    裴野重重滾動喉嚨，吞下一口口水。

    該死的被撩到。

    “……我還有事，先掛了。”乾脆利落結束通話電話，卻是慌亂逃跑。

    裴野抬手摸自己臉。

    很燙。

    感覺雞蛋放上去都會熟。

    “真是沒有定力。”裴野唾棄自己。

    他低頭看裙子。

    很快別開臉。

    他纔不要穿。

    就算花漪想看，他也不會穿。

    哪怕天崩地陷，世界末日，裴野也不會穿。

    …

    晚上八點。

    裴野準時赴約。

    花漪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裴野，穿了他送的裙子，但沒完全穿。

    裙子外面套了一件男士風衣。

    花漪高高翹起嘴角。

    真可愛。

    裴野原本繃著臉高貴冷豔，可走近看到花漪面前桌子上擺著牛排與紅酒，還有燃燒的蠟燭。

    裴野忍不住想到燭光晚餐。

    “坐。”花漪笑道。

    裴野：“……”

    現在掉頭就走，豈不是臨陣脫逃？

    裴野定了定神，走到桌旁坐下。

    “喜歡我送你的裙子嗎？”花漪笑問。

    裴野一怔，冷酷道：“不喜歡。”

    花漪輕笑：“不喜歡麼，可你穿了。”

    虛心求教：“為什麼要穿？”

    裴野：“……”

    花漪笑眯眯：“擔心不穿，我會傷心？”

    裴野心跳一滯，拔高聲音反駁：“誰擔心了？”

    花漪不語。

    但眼神戲謔。

    裴野：“…………”

    他錯了。

    他就不該來赴約。

    花漪誇讚：“甜心，你今晚很可口。”

    舔舐嘴唇：“想吃。”

    虎狼之詞猝不及防糊一臉，裴野炸毛：“花漪！”

    威脅：“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花漪秒改口：“那我不想吃。”

    裴野哽住。

    “來，”花漪給裴野面前的杯子裡倒紅酒，“讓我們來慶祝，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約會，裴野心臟加快，可很快就恢復清醒。

    什麼第一次約會。

    他跟花漪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根本不能說是約會，最多……算是私會。

    “不對，”對面花漪笑說，“我現在還有老公，跟你不能算約會，應該是私會。”

    朝裴野舉杯：“私會快樂。”

    裴野：“……”

    說實話，並不想舉杯，可——

    裴野舉杯跟花漪碰一下，然後鎮定地抿一口紅酒。

    他真的不想舉杯，但氣氛到了。

    不舉，太破壞氣氛。

    裴野忽然想起什麼，斟酌著語言問花漪：“江楓……也是穿來的？”

    花漪點頭。

    她勾唇：“白天江楓朝我下跪了。”

    裴野微怔。

    花漪回憶：“他跪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錯了，還說他會改過自新，以後都會對我好——”

    裴野疾聲：“你信了？”

    花漪微頓，問裴野：“你覺得我該不該信？”

    “信個屁！”裴野冷笑，“男人說的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你如果信了江楓的話，就是傻子。

    花漪彎唇：“男人，”手託著腮，笑著看裴野，“你也是男人，你說的話，我也不能信嗎？”

    裴野心跳一滯。

    “裴野哥哥，”花漪甜甜笑，“我想信你。”

    怦！

    怦怦怦！

    裴野心臟發了瘋般狂跳。

    他忙垂下眸，不要花漪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

    “不要信我，”裴野好半晌過去，才啞聲道，“我也是男人，我說的話——”

    花漪：“你會騙我？”

    不會，裴野心裏答。

    他深吸口氣冷靜下來，轉移話題：“你有沒有扇江楓巴掌？”

    抬眼看花漪：“江楓哭得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你肯定感到噁心，有沒有扇他兩巴掌？”

    花漪好奇：“為什麼覺得我會扇他巴掌，而不是原諒他？”

    裴野搖頭：“你不會原諒他。”

    花漪：？

    “為何不會？”

    裴野輕笑：“你如果原諒江楓，就不是你了。”

    他頓了頓，提出自己的困惑：“其實我不太理解，你之前為何會為江楓放棄自己的模特事業，徹底迴歸家庭？”

    皺眉：“感覺，那完全不是你。”

    花漪心道那確實不是我。

    是原主。

    是犧牲奉獻，最後葬送自己的原主。

    “我沒扇江楓巴掌，”花漪笑道，“不過，我踢了江楓那裏。”

    裴野一怔。

    踢了江楓那裏，那裏是哪裏？

    花漪淺笑：“他原本像暴躁的公牛，被我踢了一腳，受到致命打擊後，立刻成為砧板上任我宰割的魚肉。”

    致命打擊，裴野懂了。

    然後下意識併攏雙腿。

    莫名有點冷颼颼的，還是並起來安全些。

    “裴野哥哥，”花漪低下頭，弱小可憐，“我有點怕。”

    裴野心一緊：“怕什麼？”

    花漪嘆口氣：“等回去後，我打算踹掉江楓重新開始，可他肯定會死乞白賴糾纏我，說不定還會對我動粗。”

    很無助：“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呢。”

    裴野心中一痛，忙道：“你別怕，我會幫你。”

    他柔聲：“我給你找地方住，保證江楓騷擾不到你，”亮起眼睛，“還可以給你僱倆保鏢，要是江楓真出現，保鏢絕對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花漪歡喜：“真的？”

    裴野點頭。

    花漪笑開顏：“那好，我就跟你一起住。”

    裴野笑道：“行，你就跟我——”

    不對等等，他震驚：“我什麼時候說，要你跟我一起住了？”

    花漪眨巴眼，一臉純良：“就剛剛啊，你親口說的。”

    裴野恍惚。

    他說了嗎。

    花漪這麼信誓旦旦，難道他真的說了？

    “我沒說！”裴野不認。

    花漪呼吸一顫，眼圈泛紅：“你說話不算話。”

    裴野：？？？

    裴野：！！！

    “你別哭啊，”裴野從椅子上跳起，快步走到花漪跟前，笨拙地擦花漪眼淚，“我們不哭，我……我們住一起。”

    他掉坑。

    但——

    是心甘情願掉坑。

    裴野幫花漪將額前凌亂的頭髮別到耳後：“我住的小區安保很好，江楓絕對進不來，你可以放心住——”

    花漪一把揪住裴野衣領，往下一拽。

    裴野被迫低頭。

    啾。

    蜻蜓點水的吻。

    裴野身體一僵。

    花漪笑彎眼睛：“你知道的吧？”

    知道我在騙你，你肯定沒說要我搬去跟你一起住。

    “知道，”裴野湊近吻一下花漪唇，“不過，我可以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