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花漪起床一開門，見客廳關珩頂著倆大黑眼圈，一副昨天半夜三更去做賊的模樣。

    花漪：“……你這是一夜沒睡？”

    關珩瞥一眼花漪，很平靜：“睡了。”

    花漪眨巴眼，不知道為什麼，從關珩的平靜下聽出了一股幽怨的意味。

    她試探：“生氣了？因為你昨晚肚子疼，我沒去你房間陪你睡？”

    關珩：“……”

    關珩莫得感情：“沒有。”

    只是有點累，心累。

    感覺遇到花漪後，一直都很心累。

    “我叫了外賣，”關珩去往沙發，“你先去洗漱，等會兒我們一起吃——”

    “等一下。”花漪叫住關珩，“先別坐。”

    關珩頓住動作，疑惑：“怎麼了？”

    花漪指指關珩屁股：“有血。”

    關珩一怔，起初沒明白花漪的意思，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瞬間僵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

    “第一天跟第二天量都比較大，”花漪走到關珩面前，拍拍關珩肩膀安慰，“弄到褲子上很正常。”

    推關珩去衛生間：“一會兒要去見合作方，以防萬一，直接穿安睡褲——”

    關珩一把捂住花漪嘴。

    花漪：？

    關珩砸進花漪胸膛，小鳥依人一般。

    “做女生，”他虛弱道，“真的好辛苦。”

    花漪摸關珩腦袋：“知道做女生辛苦，那將來對你女朋友要好一些。”

    關珩贊同花漪的說法，可——

    “你能不能別摸我腦袋。”他面無表情。

    停頓一瞬，忍不住道：“你太如魚得水了。”

    花漪迷茫：“什麼如魚得水？”

    關珩脫口而出：“你做男生。”

    花漪懂了關珩的意思，但——

    “我不是做男生如魚得水，”花漪俯身貼近關珩，“我是對你如魚得水。”

    關珩：！

    “你，”關珩炸毛，“你一個女孩子——”

    花漪打斷：“我一個女孩子，不該這般主動，更不該對你熱情似火，狂轟濫炸，對嗎？”

    關珩卡殼。

    因為他想說的，全都花漪搶先一步說完了。

    “其實，”花漪嘆口氣，“我也不想的。”

    關珩一愣。

    不想什麼。

    花漪無奈：“你太害羞了，等你主動，要你對我熱情似火、狂轟濫炸，難度太高，甚至可以說是地獄難度。”

    所以——

    “只能我來出擊了。”

    關珩張嘴，想反駁花漪的話。

    可花漪的話邏輯嚴謹，關珩完全找不到能反駁的點。

    甚至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他都要被花漪給繞進去。

    “……我，”關珩推開花漪，“我纔不害羞。”

    很兇地瞪花漪一眼：“你胡說八道。”

    說完轉身快步進衛生間。

    他沒有害羞。

    更沒有因為害羞逃到衛生間。

    是因為……小腹一陣洶涌，必須趕緊進衛生間。

    吃完早飯，花漪將關珩拉到沙發上：“坐好，給你化妝。”

    關珩：“……”不死心地掙扎，“不能不化麼，我覺得你的臉很完美，不化也好看。”

    花漪勾唇：“首先謝謝你的誇獎，但，”冷酷無情，“妝還是要化的。”

    關珩靜默片刻，直接閉眼。

    任由花漪在自己臉上動作。

    起初淡定，可過了一會兒——

    “你不是在單純地給我化妝。”他睜眼，目光犀利。

    花漪純良：“什麼？”

    關珩頓了兩秒，幽幽道：“我覺得你把我當成了玩偶。”

    花漪笑一聲：“玩偶？”朝關珩眨一下眼，“如果你真是玩偶，那我早就擺弄了你千百遍，甚至你——已經被我玩壞了。”

    歪頭，禮貌詢問關珩：“你還認為，我把你當玩偶嗎？”

    擺弄，玩壞，虎狼之詞糊關珩一臉，關珩心跳控制不住加快，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你正經點！”

    花漪冤枉：“我很正經啊，”控訴，“明明是你先說我把你當玩偶，我才解釋的。”

    很冤枉：“怎麼到最後，變成我不正經了？”

    關珩冷道：“你哪裏正經了？你從頭到尾都不正經。”

    花漪拿美妝蛋的手一頓，深深凝視關珩，搖頭：“你還是見識太少了。”

    她道：“你如果見識過我不正經的模樣，就會知道，我現在有多剋制。”

    關珩：“……”懷疑花漪在調西他，可沒有證據。

    “好了。”花漪將美妝蛋放進化妝包裡，“大功告成。”

    見關珩容顏精緻，絕色大美人一個，花漪眼睛冒出綠光：“想親一口——”

    關珩霍地站起身：“我們該走了。”

    魔鬼！

    花漪真的是魔鬼！

    他必須離花漪這個魔鬼遠一些。

    “等等我。”花漪兩步追上關珩，“你跑什麼。”

    她不解：“擔心我親你？你的臉是我的，我被自己的美色所惑，想親自己——”

    關珩猛地停步，扭臉釘住花漪。

    花漪：？

    “怎麼——”

    關珩閃電般出手，一把揪住花漪衣領，把人摁到牆上。

    霸氣壁咚。

    花漪弱小無助：“你幹嘛？”

    關珩一哽，險些破功。

    “你耍流氓。”花漪可憐兮兮。

    關珩：“……你再演。”

    花漪癟嘴：“我哪裏演——”

    關珩捏住花漪嘴，盯著花漪看兩秒，驀地彎唇：“你的變化有點大。”

    花漪微愣。

    關珩盯視花漪：“若是現在你的你，怕是十個葉元，都不是你的對手，”他笑，“你應該把葉元玩弄於股掌之間纔對，可為什麼會被人打上門來，還被污衊插足他人感情——”

    花漪扯掉關珩手：“你覺得為什麼呢。”

    關珩靜默片刻，將問題拋還給花漪：“這要問你自己——”

    花漪眼圈泛紅，盈出淚水。

    關珩：？

    關珩：！

    關珩瞬間慌亂：“你哭什麼——”

    花漪擦一把臉：“我變化為什麼大，因為我被傷透了心。”

    關珩一愣。

    花漪問：“你聽過一句話麼，忘掉一個人最快的辦法，就是再愛上一個人。”

    關珩自然聽過這句話，可——

    “你對我示愛，”他震驚，“要我做你男朋友，是因為……要忘掉葉元？”

    花漪點頭：“對啊，”反問，“不然呢？”

    關珩啞聲。

    忽然想起昨天花漪對他妹妹說：

    “我對一個人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