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自招。

    花漪呵一聲：“沒看到，你臉紅什麼？”

    封厭嘴硬：“我沒臉紅。”

    說完沒臉紅，然後臉更紅了。

    花漪：“……”

    花漪嘴角勾起壞笑：“你剛剛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封厭重重點頭，然而下一秒他睜大眼睛，愣在原地。

    因為花漪扯掉了裹在身上的被子。

    春光一覽無餘。

    封厭滾動喉嚨，呼吸急促，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忙轉開臉。

    “你、你這是幹什麼。”他沙啞著嗓音道。

    花漪愉悅地笑：“這纔對。”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害羞纔是封厭的本性。

    “好啦。”花漪朝封厭抬手，“過來幫我穿衣服。”

    封厭心臟重重跳一下。

    花漪挑眉：“怎麼？不給我穿？”她很好說話，“那你出去叫嬤嬤進來——”

    封厭抬腳走來。

    不要嬤嬤進來。

    雖然嬤嬤也是女的，可花漪是他的。

    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看花漪此刻的模樣。

    “你別動。”封厭在床邊坐下，把衣服往花漪身上罩，“我給你穿。”

    花漪猝不及防變成人，根本沒來得及準備花漪的衣服，只能先將他的衣服給花漪穿。

    終於，封厭給花漪穿好了衣服。

    衣服鬆鬆垮垮，花漪整個人陷在衣服裡，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封厭望定花漪，良久才緩緩道，“我後悔了。”

    花漪輕笑：“後悔什麼？”

    門外響起布穀鳥的叫聲，是守衛在提醒封厭午夜時分已到。

    封厭抿緊唇。

    最遲明日一早，皇帝就會宣花漪進宮。

    到時所有人都會注意到花漪。

    所有人都會傾倒在花漪的美貌之下，所有人都會跟他搶花漪——

    “放心，”花漪探身靠近，雙手環住封厭脖子，“我只要你。”

    封厭心跳一滯。

    花漪俯到封厭耳畔，清淺笑說：“不管是皇帝，還是其他人，我都不可能看上，如果他們看上了我，”她平靜道，“那將會是他們的不幸。”

    封厭抱緊花漪。

    花漪注視封厭漆黑的眸，貼近。

    一觸即分，蜻蜓點水。

    封厭呼吸亂掉。

    “我可是狐仙，”花漪笑說，“若他們膽敢冒犯，我一定會要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翌日清早，花漪得皇帝召見入宮。

    “都督大人，”太監攔住封厭，笑呵呵道，“陛下只要花漪姑娘一人進入，您在外面候著就成。”

    封厭冷下目光。

    “我進去啦。”花漪捏一下封厭手，“你乖乖等著，我很快就出來。”

    封厭望著花漪笑盈盈的眸，心裏翻涌的暴戾散去，他微微彎唇：“我等你。”

    花漪入內。

    皇帝一身明黃龍袍，不威自怒。

    “參加陛下。”花漪行禮。

    皇帝眯眼審視花漪，驀地輕笑：“欽天監說你是狐仙，來凡塵渡化眾生。”

    花漪笑答：“說狐仙算不上，我只是跟隨菩薩修煉，啟了靈智，修成了人形。”

    停頓一瞬，朝皇帝作揖：“仙是陛下您。”

    皇帝興味：“仙是朕？”

    花漪點頭：“陛下乃人皇，有真龍護體，若說這人間有仙，那仙只能是陛下您。”

    “朕掌萬里江山，”皇帝淡淡道，“你說你來渡化眾生，莫不是，”冷下聲音，“認為朕昏庸無度，導致百姓吃苦受難？”

    花漪搖頭：“您是明君。”

    皇帝冷笑：“可朕覺得，你的出現就是在控訴我是昏君。”

    花漪心道上一秒和風細雨，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真真是伴君如伴虎。

    皇帝逼視花漪：“你不該出現。”

    花漪微微一笑：“我受菩薩之意而來，”她風輕雲淡，卻是平地落下驚雷，“半月後，蜀地將忽降暴雨，爆發百年難得一遇的特大洪水。”

    皇帝呼吸一顫。

    “菩薩讓我來提前告知您這場洪災。”花漪說，“希望您能救下本該在這場洪災中喪生的百姓。”

    皇帝呼吸粗重，他釘住花漪：“你說的可是真的？”

    花漪篤定：“千真萬確。”劇本上是這樣寫的。

    皇帝冷嗤：“想騙朕？”

    花漪微愣。

    “菩薩要你來告知朕洪災，”皇帝冷道，“你卻跟易止談情說愛，跟易止談情說愛就罷了，還差點被道士殺死——”

    “等等。”花漪嚴肅道，“那不是我。”

    她解釋：“天上之人要來凡塵，需藉助凡人的軀體，”低頭看一眼這具軀體，“我來凡塵時，這隻小狐狸正好嚥氣。”

    抬頭看皇帝，信口胡謅：“這小狐狸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很有可能是我或者我兄弟姐妹的血脈，所以我就送她去往生，然後俯到了她身上。”

    邏輯嚴謹，毫無破綻。

    皇帝：“……”

    皇帝信了，但沒全信。

    “你跟封厭是怎麼回事？”他問。

    花漪聞言一呆，片刻後看向殿門外，接著朝皇帝走近了幾步。

    皇帝：？

    花漪壓低聲音：“封厭長得很像三百年前，我還在凡塵時的夫君。”

    皇帝：！

    皇帝睜大眼睛，震驚錯愕。

    花漪嘆氣：“我知道，封厭不是他，可我看到封厭的臉，就忍不住……”再往皇帝跟前湊兩步，生怕外面的封厭聽到，小小小聲道，“陛下千萬別告訴封厭我把他當作替身，不然他肯定會鬧。”

    皇帝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花漪竟會把封厭當作替身。

    無話可說。

    真的無話可說。

    不過……皇帝看花漪的目光裡少了兩分審視與戒備，尋常人誰敢把封厭這個活閻王當替身？

    沒人敢。

    可花漪敢。

    說明什麼。

    說明花漪不是人。

    “升了！”系統報喜，“女主完美值升到86了！”

    花漪彎唇。

    皇帝乃九五至尊，能得到皇帝的認同，女主完美值自然會升。

    “你可以是仙，”皇帝說完微頓，話鋒忽轉，“但也可以是妖，希望半個月後，你能繼續是仙。”

    花漪胸有成竹：“我會繼續是。”

    告別皇帝離去，一出殿門，封厭就迎了上來。

    “沒事吧？”他握緊花漪手，上上下下打量花漪，“陛下沒刁難你——”

    花漪扎進封厭脖子吸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