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瞳孔驟縮：“放棄？”

    花漪溫柔：“對，放棄，放棄了，就不會再痛苦——”

    “不！”蔣昭搖頭，“我不要放棄——”

    “為何不放棄呢，”花漪彎唇，“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與其清醒著生不如死，不如選擇糊塗，只需糊塗片刻，就能沉溺於永恆的快樂中。”

    蔣昭呼吸一顫：“快樂？”

    花漪輕笑“對，快樂。”

    蔣昭重重喘氣，陷入劇烈的掙扎中。

    “昭哥哥，”花漪軟糯糯，“你忘了麼，漪漪最喜歡你了，所以聽漪漪的話，好嗎？”

    蔣昭心臟重重跳一下。

    漪漪，最喜歡他。

    花漪甜甜笑：“昭哥哥，漪漪會陪著你。”

    蔣昭漲紅臉，激動道：“你會陪著我？”

    花漪點頭：“我會陪著你。”

    她笑彎眼睛：“昭哥哥，我會永遠陪著你。”

    永遠陪著他。

    蔣昭揚起唇。

    他跟花漪青梅竹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們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輩子在一起。

    蔣昭瞳孔漸漸放大，最後一絲人類的神志消失。

    “……主人。”他朝花漪跪拜。

    “100了！”系統報喜，“男主好感值升到100了！”

    花漪彎唇，任務完成收工，但——

    一回頭，就見燕空背對自己。

    氣鼓鼓。

    花漪：“……”

    花漪回憶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喊了蔣昭哥哥，還對蔣昭說漪漪最喜歡你，會永遠陪著你。

    花漪：“…………”

    不心虛。

    都是假的，只是爲了完成任務，算不得真。

    一點都不心虛。

    花漪輕咳一聲，鎮定地走向燕空：“好了——”

    燕空猛地回頭。

    眼神如刀，死亡凝視。

    花漪：“………………”

    不慌。

    她風裏來雨裡去，見過無數大風大浪，不可能翻船。

    “走？”燕空冷颼颼問，“如何走？”

    花漪眨眼，片刻後試探：“用腳走？或者坐馬車走？”

    燕空一哽，兩秒後爆發：“花漪！”

    花漪委屈：“你吼我。”

    戲精附體，嚶嚶嚶：“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控訴：“你以前從不兇我的。”

    燕空額上青筋狂跳，腦殼突突地疼。

    被花漪氣的。

    可……甘之如飴。

    燕空上前兩步一把抓住花漪手，看一眼跟在花漪屁股後面的蔣昭：“他亦步亦趨跟著你，我們如何走？”

    咬一口花漪，陰森森：“你別告訴我，要帶著他上路。”

    花漪笑答：“當然不帶他。”

    摟住燕空腰：“我們要過二人世界，不要電燈泡。”

    轉臉看蔣昭：“我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去處。”

    一小時後，亂葬崗，蔣昭手裏拿著鐵鏟，站在一米深的坑裏，朝地面上的花漪恭敬道：“主人，我挖好了。”

    花漪朝蔣昭伸手：“鐵鏟給我。”

    接過鐵鏟，命令蔣昭：“躺下。”

    蔣昭聽話地躺下。

    花漪揮動鐵鏟，一剷剷泥土填進坑裏。

    掩埋坑底的蔣昭。

    花漪是好人，如今只不過是將蔣昭曾對她做的，如數奉還罷了。

    終於，鏟完最後一剷土。

    花漪扔掉鐵鏟，走上去踩了踩，讓鬆軟的泥土變硬。

    不然一下雨，雨水很容易滲進去淹到蔣昭。

    花漪向系統感慨：“我真是個好人。”

    系統：“……”

    大埋活人，你是好人？

    不，你不是好人，你是女魔頭，喪心病狂、窮兇極惡的女魔頭。

    系統縮回黑暗，瑟瑟發抖抱住自己。

    “好了。”花漪握住燕空手，“我們走吧。”

    三日後，上午時分。

    花漪與燕空到達佛門聖地：靈霧寺。

    花漪本以為，自己拐走了人家的佛子，會被冷眼相對。

    未料所有人都會花漪很友善。

    甚至還主動湊上來，觀賞珍稀動物般看她。

    花漪：“……”

    “你別怕，”燕空俯到花漪耳畔低語，“他們沒有惡意，只是對你……有些好奇。”

    花漪靜默片刻，點頭：“確實會好奇。”

    偏臉貼近燕空，戲謔笑說：“畢竟，我可是拐走了他們的佛子。”

    燕空面頰泛起淺紅。

    害羞本羞。

    “我，”他鎮定道，“我帶你去見師父。”

    師父是住持，鬍子花白，德高望重。

    花漪行禮：“大師好。”

    住持盯著花漪看了一會兒，莫名其妙道：“宿命。”

    花漪：？

    花漪笑問：“大師的意思是，我跟燕空命中註定要在一起？”

    住持笑了笑，要人帶花漪下去休息。

    花漪沒有磨蹭，直接離去，給住持與燕空單獨談話的空間。

    “你不怕，”系統忍不住冒頭，“燕空聽了主持的勸，跟你分手？”

    花漪淺笑：“如果燕空被勸動，那分就分吧。”

    系統：？

    系統：？？？

    女魔頭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當然，”花漪補充，“要等我膩煩了再分。”

    系統好奇：“你多久會膩煩？”

    花漪簡單明瞭：“睡夠他就膩煩了。”

    系統哽住。

    內心：你個饞人家身子的老色批！

    花漪去到住處躺到床上，趕了幾天路，好睏，需要補覺。

    可沒睡一會兒，就被燕空吻醒。

    “唔。”花漪推燕空。

    燕空捉住花漪手扣進枕頭，強勢霸道，抵死纏綿。

    終於，花漪重獲自由，她大口大口喘氣，拳頭軟綿綿砸燕空肩膀：“佛門清淨之地，你卻這般不正經。”

    燕空臉埋在花漪頸窩，聞言低低笑出聲：“漪漪不喜歡？”

    花漪舔了舔唇。

    喜歡。

    “你跟你師父都談了些什麼？”花漪手環住燕空脖子，開玩笑般問，“他有沒有要你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燕空微怔，抬起頭。

    嚴肅道：“你不是苦海。”

    說著再吻一下花漪：“我師父說，我們很般配。”

    花漪挑眉：“真的？”

    燕空不假思索：“當然，”他抱緊花漪，“師父說，我跟你註定要在一起，還祝我們恩愛幸福。”

    頓了頓，溫柔喚：“漪漪。”

    花漪“嗯”一聲：“我在。”

    燕空盯緊花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嗎？”

    花漪：“……”

    一直。

    她拉近燕空，咬一口：“一直是多久？”

    燕空靜了靜，給出答案：“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