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纔好拿捏。”王嬤嬤勸說道：“若是那些有外戚的皇子，哪裏還輪得到娘娘。”

    這句話點醒了張玉婉。

    她低頭想了許久，確實如同王嬤嬤所說。

    想到剛纔皇后不爽的目光，王嬤嬤又繼續獻計策，“只要把人收下，再讓他娶鎮國公府嫡長女，這不什麼勢都來了。”

    “顧楠恐怕不肯。”張玉婉皺皺眉，喜歡過雄獅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看得上鬣狗。

    “不肯又如何？想要讓她乖乖聽話還不簡單，宮裏的手段多得很。”

    “你是說……”

    另一邊從宮中出來後，顧楠收穫迷妹一枚。

    路上穀雨表示願意做她在宮中的線人，傳遞訊息。

    顧楠默許，在她身上留下黑色印記，讓她多加小心，隨後便離開皇宮。

    天空又下起大雪，路上行人腳步匆匆，快速往家裏趕。

    顧楠見狀爲了避免撞到行人，放慢速度，慢慢騎馬而歸。

    一路邊走邊看，看到不少奴才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在冰天雪地裏站著，任人購買。

    其中甚至還包括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蕭九重當政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交不出稅就會被充為奴才。

    顧楠眼神一沉，策馬走過去，那群奴才嚇得瞬間跪下。

    牙婆也跑過來跪下，她察言觀色，“拜見將軍，我這裏的奴才個個都力氣大得很，買回去當牛做馬最合適不過。”

    瞧著顧楠不搭理她，牙婆識趣的沒有說話，任由她挑選。

    冷漠鋒利的目光掃過人群，不少人紛紛低下頭，唯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不甘心地抬頭，與之對視。

    她丟下一錠銀子，“我要他。”

    牙婆頓時兩眼放光，立馬把繩子交到顧楠手中。

    下一秒，寒光閃過，她一劍斬斷，丟下一句話，“以後不想再為奴才就跟我走。”

    少年眼神起初有些錯愕，隨後立刻變得灼熱起來，堅定地跟上顧楠。

    路上兩人時不時搭話，從他口中，顧楠得知他名叫趙乾。

    他起初是被抓作壯丁給皇帝修建行宮，半路跑了又被人販子抓住，成為奴才。

    “也是個苦命人。”白菜在識海里麵唏噓聲，“都怪這皇帝不好，大興土木，害得百姓家破人亡。”

    顧楠頷首，算是贊同它的說法。

    兩人再往前走，路過京城最有名的青樓時，一個香包忽然從樓上扔下，落入她的懷裏。

    “好生俊俏的小將軍，可要上來坐坐？”女子巧笑嫣然，雙眼靈動，引得旁邊女子掩面輕笑。

    “你個憨貨，這是位女將軍，上來做什麼？”

    “不論是男是女，只要能討得她歡心，給奴贖身就好。”女子依舊是笑著說話。

    可週圍的青樓女卻笑不出來了，顧楠也在她的話中聽出些許悲涼。

    這些青樓女子，多半是身不由己，一輩子的願望就是能夠被人贖身，離開青樓，但往往是不得善終。

    方纔還歡聲笑語的女子們此刻歸於沉默。

    顧楠卻忽然勒馬停下，她從腰間解下貼身令牌扔向女子手中。

    “將，將軍這是？”女子握著冰冷的令牌心臟卻跳得厲害。

    她語氣略微有些冷，“把這塊令牌給青樓的管事，讓她明天到國公府要贖金，你跟我走。”

    不止女子，樓中的女子全部都愣住。

    一句玩笑話，顧楠竟然真的願意替她贖身？

    女子緊緊握住令牌，猛的跑下樓，嘭的一聲跪倒在地。

    冰天雪地，她一身紅衣極其醒目，“多謝將軍救我出苦難！”

    趙乾看向顧楠的眼神微微一變，不再向方纔那般充滿敵意。

    “跟上。”她依舊是冷冷地吩咐。

    一行三人奇怪的組合在雪中前行。

    白菜不解地問：“一個奴才，一個青樓女，大大把他們帶回去做什麼？”

    “當然是完成原身的願望。”

    原身希望秉承太子遺志，四海昇平，讓百姓安居樂業。

    歷來百姓平民最苦，她若是真的想在古代讓百姓們安居樂業，可不只是推翻一個王朝那麼簡單。

    她需要花費十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去做許多事，才能得到一個太平盛世。

    三人回到國公府，顧楠吩咐趙乾先下去洗漱，再換身衣服。

    她把青樓女留在正廳，問了幾個問題。

    當得知像她這種貧民家的女兒，稍微有點姿色的就會被賣到青樓，或者塞到小官中做妾，日子生不如死。

    紅鸞跪下去道：“奴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求將軍答應。”

    “我那些姐妹全部都是苦命人，希望將軍也能夠救她們出苦海。”

    “你是想要我救她們，還是全天下像你一般的女子。”

    紅鸞脫口而出，“自然是後者。”

    現在這個世道，多的是像她這樣被賣的女子。

    趙乾進來，剛好聽到兩女的對話。

    他聯想到路上顧楠問自己關於奴才的一些事情，心中隱隱猜到對方要做什麼，不由分說地跑進去，撲通跪在地上。

    “將軍，我願意為您驅使，只求您能夠救救向我們一樣水深火熱的老百姓，讓我們不必被抓走，有間茅草屋，有口熱飯吃就行！”

    旁邊的紅鸞也急忙跟著磕頭，“我也願意為將軍做牛做馬。”

    “我不需要你們做牛做馬，但我要你們去做幾件事。”

    “將軍儘管吩咐！”兩人齊聲說道。

    這一夜，鎮國公府的蠟燭長明。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兩人悄悄離開國公府，消失在街道中。

    顧楠小睡一會，被春瑩喊起來，簡單洗漱過後前往皇宮。

    而當她到了鸞鳳宮時才發現，文武百官都在此處。

    丞相宋宗南陰惻惻地開口說道：“聽聞顧將軍能夠冬天求雨，臣等覺得新奇，就邀請各位大臣下朝來觀看。”

    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想要拉著眾人看顧楠的笑話。

    掃了他的臉面，他就讓顧楠在文武百官面前丟盡臉！

    “那你待會可要好好看看。”顧楠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回懟。

    旋即，她又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回頭看去，是九皇子蕭暮雨。

    他不僅不躲閃，甚至還衝著顧楠微微一笑。

    在此之前，原身曾故意對他展現出一點興趣，想要加以利用，然後在新婚夜將人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