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圍堵
文官不貪財,武將不畏死,這是所有執政者最想看到的局面,如今柴瑜建立的新政權正處於蓬勃發展之中,武將們備戰的積極性非常的高。
況且,柴瑜將財政和工業區交給了青州官府,也讓軍官們看到了柴瑜並不是一個戀權之人,處事非常的公平,跟著他幹,以後前途將會十分的光明。
“據說,這次圍堵我們的武將名叫範鑫,他原本是京兆府統領,負責與西夏人的戰事,此人勇猛善戰,是一員難得的虎將,在京兆府曾經堅守城池一個多月,西夏人拿他沒有辦法。”
“後來西夏以柴浩威脅大周,大周不得不割讓了京兆府,範鑫也不得不被調回京師,原本他應該是隨馮滔去征討江南義軍的,不過此人脾氣耿直,不受馮濤的重用,因此被容傅給打發到了山東邊境上。”
柴瑜將邊境之上的西軍和武將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些都是暗影衛從汴梁發過來的情報得到的訊息。
室內一下安靜了下來,西北軍範鑫的大名,他們都聽說過,聽說此人是軍神曲彥超的弟子,在曲彥超被朝廷調離軍隊之後,範鑫就代替了老師鎮守西北,在西北一帶非常的有名。
趙塵,張彪等人都是京兆府一帶的百姓,自然是聽說過他的大名,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心目中的偶像發生衝突。
不過,他們凝重的臉上卻有一種興奮,他們以前是普通百姓,但是現在今非昔比了,他們已經成長為一名真正的軍人,經受過了嚴酷的戰爭和血雨,更重要的是預備軍現在光是燧發槍都已經裝備了五千多支,戰鬥力比起剛剛進入山東的時候已經提升了數倍!
用柴瑜的話來說,現在的預備軍已經是一支半現代化的作戰部隊,看待天下的其他軍隊來說,是以一種俯視的態度來看的。
什麼遼軍,西夏軍,金軍在他們看來,就是一群拿著農具的普通人而已,根本沒有什麼威脅。
武器上的代差已經讓預備軍們脫離了原來的戰法,開始走向另一個層次。
而且他們聽柴瑜的口氣,似乎還有其他意思,對範鑫的態度也是抱著一種同情,所以他們一時之間拿不定要如何開口。
“殿下,他們切斷了我們通向外界的道路,這一招太狠了,如果不迅速開啟,外界的糧食和貨物就運輸不進來,現在正是夏季,正好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再加上經過了劉蓋匪徒的洗劫,朝廷派出大軍將咱們圍困,山東的糧食價格會暴漲,剛剛發出去的錢很快就會用盡,朝廷這招太狠了。”
譚勇擅長分析,經過一番思考,他站了起來,帶著愁容說道。
其他軍官們這才猛然一驚,順著譚勇的思路繼續一分析,身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將道路封堵,糧食很快就會吃盡,到時候百姓們沒有飯吃,就會將責任都怪罪到預備軍頭上,加上那些被奪走了土地的地主老財們推波助瀾,恐怕今天還是百姓救星的柴瑜,很快就會成為連累大家的罪人。
至於境內的造反生事,那就會更加此起彼伏,畢竟大周還處於冷兵器時代,只要搞到了刀劍,起義軍和正規軍隊的差距不會太小。
那到時候,預備軍一方面要應對境內的起義,一方面還要防備朝廷大軍從後面偷襲,腹背受敵,會很難支撐下去的。
“殿下,咱們打吧,不能再猶豫了。”
“朝廷這是打算困死咱們啊,容傅老賊好歹度的計劃。”
“殿下,這次咱們拼出老命也要開啟一條通道,絕對不能讓別人卡住我們的脖子。”
“他奶奶的,西軍這是要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軍官們都是義憤填膺,起初他們只是出於西軍挑釁帶來的憤怒,現在是要危及自身生死了,自然就著急起來。
柴瑜點點頭,神色嚴肅,在一接到資訊後,他就立刻意識到形式危急,容傅對自己放大招了。
朝廷打算用整個國家的力量來壓制自己,這一招不容忽視,現在自己剛剛拿下了山東,形式還沒穩定下來,境內反對田改的呼聲還是非常高的。
要是他們理應外和,預備軍那就岌岌可危了,預備軍中有三分之一的兵源是濱州,濟州,青州人,總不能讓他們拿起槍對準自己的父老鄉親吧?
暫時的糧食危機,柴瑜可以透過現代時空搞一些來,不過太大量的也不現實,那麼多人口的糧食還是要靠大周的現實來解決。
“諸位,我也承認朝廷這次玩的有些高明,說不定現在的濱州,濟州等地已經出現風言風語,有人會在街頭煽動百姓,企圖反撲,這應該是咱們建立政權以來遇到的最大危機。”
柴瑜滿臉的嚴肅,掃視了一眼全場。
“但是,危機中也包含著機會,咱們不是一直沒有機會走出去嗎,現在機會來了,朝廷給了咱們一個藉口,咱們的生命線不能控制在別人手裏。”
柴瑜的眼神毫無驚慌,那種堅定和沉靜一下將軍官們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他站起身,在身後的地圖上劃了一道線。
眾人看得很清楚,這條線是從濱州一直延伸到汴梁。
那條線經過的地方也大都是水澤和湖泊,看到這裏,軍官們都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是陸軍,並不是水軍,而且他們也不明白柴瑜畫這條線的意義。
“此處是廣濟河,是從山東通向汴梁的重要的水道,從惲州到梁山泊,再由梁山泊進入濟州,從濟州進入五丈河,然後到達汴梁,這是大週四條最重要的漕運河道之一,以前是由山東向著汴梁調運糧食,同也運輸商品,年漕運量可以達到七十萬石。”
柴瑜指著那條線向着眾人解釋道。
“殿下,你的意思是咱們要奪取水道?可是咱們並不精通水戰啊。”
譚勇看著那條水道陷入了思考,以前他琢磨的都是陸地戰,還從來沒接觸過水戰。
“水戰,咱們不會可以招水兵,山東境內有的是會水的水手,容傅也一定會以為咱們將重心放在了陸地戰,咱們反其道而行之,將廣濟河控制在手裏。”
柴瑜沉聲道。
軍官們面面相覷,從柴瑜的話裡能聽出預備軍這是又要增加一個新軍種了嗎?
不過他們都不懂水軍,所以室內安靜無比,沒有人上前爭搶這個軍種。
“殿下,恐怕來不及吧,據我所知,朝廷水軍常年都在訓練,自從江南被攻佔後,水軍的重心就移到廣濟河沿線,這裏是大周的生命線,他們一定不會掉以輕心的。”
一直不出聲的趙塵忽然說道,他在禁軍中,得到的訊息還算靈通。
室內再次陷入了安靜中,軍官們都是因為不懂水軍,所以不敢隨便發言。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我一次解答完畢。”
柴瑜臉上沒有半點愁容,而是笑呵呵的看著軍官們。
“殿下,新訓練的水軍恐怕不能和朝廷水軍相比,咱們境內的都是民船,遠遠沒有朝廷的水兵用船那樣堅固高大,而且在河面上,如果失敗了,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慎重啊。”
譚勇看其他人沒有發言,也豁出去了,大著膽量說道。
眾人聽到他的提問,都是贊同的點點頭,他們經過了訓練,都明白沒有訓練的人和經過訓練計程車兵根本就是兩個物種。
現在招收水兵,然後訓練,那麼等到訓練成熟後,境內早就餓死不少人了,這是吃屎都趕不上熱的。
不過大家照顧到柴瑜的面子,都不願意打擊他的積極性。
“好,問題提的很好,如果沒有人提問,那我就說一下我的想法。”
柴瑜滿意的點點頭,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
“不錯,咱們的備戰有些倉促,不過我們也要記住,那麼大的河面,官兵也不可能全部控制住,咱們可以學一下水匪嘛,先和他們發生小規模的衝突,一邊打一邊學,我們在境內兩岸佈置上火炮,等到官兵進入就發火炮轟擊。”
柴瑜輕描淡寫的說道。
“哈哈哈,殿下作戰果然不拘一格。”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用打仗的方法來練兵。”
“咱們的兵裝備上軟盔甲和燧發槍,估計那些官兵也要頭疼。”
眾軍官都是眼前一亮,柴瑜的這個辦法太雞賊了,出乎大家的意料,大家都不由笑了起來。
“不過,這個辦法總歸是小打小鬧,大家一定還記得在海邊打敗那隻奇怪大船的方法吧?”
柴瑜跟著笑了一會,才又輕鬆的看向了眾人。
“殿下,你是說火炮,可是火炮只能放在地上,那個太重了,無法搬運到船上。”
眾人一怔,然後想起了那天在海邊三炮差點打碎大船的事情,心跳都加快了起來。
不過很快就有人提出了懷疑,幾千斤的大炮,就是在地面上都必須用牛拉著,如何能放到船上去,又如何在船上進心開炮?
“有個名詞叫做堅船利炮,也就是說船上是一定可以放炮的,而且還非常的厲害,朝廷想要掐死我的路,那我就反過來要控制朝廷的水路!”
柴瑜眼睛一咪,冷笑著說道。